熱鬧非凡的新年終於慢慢地淡去了她多姿的身影,留下了一地的飛塵與落寞,喧鬧的炮竹聲驅散了一個冬季的寒冷,在美食和佳肴的陪伴下,青陽鎮的人們又安然地度過了平靜的一年。周沐在竹山縣也沒有什麼親戚,而且想來到了學院自然會和杭鐵生等人會麵,也就沒有趕著過年的日子,特地跑到縣裏打擾杭鐵山。再說去了還得多廢些銀兩添購禮品。
夏小林也沒有回青陽鎮,大概是在千湖郡裏住得習慣了,又或者常年沒有父母的陪伴,這次終於可以在父母麵前肆無忌憚的撒嬌賣萌,清竹山莊變得比以前熱鬧了,可是在周沐眼裏,卻是越來越冷清了。無論原因如何,周沐在街頭巷尾尋找的身影,那個輕舞飛揚,巧笑嫣然的身影,始終也沒有出現。
鎮上的人都去清竹山莊獻了花,表示對夏員外的祭奠,誰也沒有料到如此平凡的生活,這般簡單的日子,身邊的一個賢人,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周沐隨著周岩也去過了,周安當然也在祭拜的隊伍裏,這三山五村的,多少都受到過夏員外的關照。
忙完了最重要的幾樣事情,周沐想著青陽鎮也已經沒有特別值得留戀的事情,不如早點上路,去京城文泰學院,而且剛好雪羽也要離開,一路也好有個伴。於是打點行裝,和雪羽一起踏上了去往京城的路途。
本來臨行前周沐還打算再去找找海月或者赤月,帶點那神奇的池水或者再讓赤月送點東西,不過轉念一想,自己是去上學的,而且不勞而獲的事情,除了消磨人的意誌,帶不來半點好處,於是也就打消了再去搜索寶物的意圖。
年前天公沒有賜予下來的大雪,終於在周沐上路之後,迎麵而來,周沐和雪羽坐在從竹山縣雇來的馬車裏,奔馳在去往千湖郡的大路上,那裏有直通京城的運河,現在還處於冰凍期,不過周牧可以在千湖郡遊玩一段時間,等江麵解凍。雖然船上可能有些顛簸,但是相對安全很多,對於身懷銀兩又沒有什麼自保能力的周沐,是個不錯的選擇。
經過了之前兩次被搶劫的地方,周沐遙望天聖山寨的方向,想著淡然離去的誅百裏,隻有一麵之緣卻很交心的蘇慕雲,還有自己費盡心力組建的老鼠挖寶大軍,不忍露出了慘淡的愁容,人世一別經年後,再見君亦不是君。不知道下次再見,又會是何時何地,何種境況。
“怎麼,那裏有你未過門的娘子?”
雪羽遞給周沐一件披風,俏皮的問到。
“哪有,有機會我再慢慢講給你聽”
周沐拍了拍肩頭的雪,轉身回了車上。
一連趕了幾天的路,終於到達了千湖郡,周沐上次來沒有心思也沒時間觀賞一下這座九州通衢的大城,現在時間充裕,身邊還有美人相伴,再加上心裏有事,愁悶難同父母語,不解未知與誰說,於是也就放下心裏的無助,隨著雪羽到處閑逛。
烈日未來,清風正好,久別一城春曉。
層樓落落,江水滔滔,心語半池山高。
夜來月當友,雨到風作謠,
酒過言可盡,杯停愁難消,
愚鈍亦如當初,輕狂不似年少,
我尋君來君不至,君現我處我已老。
空留誰說,琴台好賦,廣陵難調。
“閣下這是何種流派的曲子,似乎之前從未聽過?”
周沐和雪羽剛好逛到那對聯上說的鳳凰玉台的位置,就聽到有人在輕輕吟唱,仔細一聽歌詞,似乎還是種從未聽過的調調,於是來了興致,見吟唱之人素衣簡服,麵容清瘦,雙目有神,應該是個飽讀詩書之人,於是大膽上前去攀談起來。
“這啊,是我自己胡亂編排的曲子,並不成於何種流派”
那人見是兩個半大的孩子,倒是慈眉善目的解答到。
“那您能叫我唱唱麼?”
周沐聽這曲子,倒是情真意切,而且還有幾分自己如今的心情,於是請人教他唱。
“那我就再唱一遍,你慢慢聽,學起來應該不難”
……
學會那曲子,周沐就一直在哼哼,雪羽倒是對這些事情興趣不大,她從來也沒讀過人類的書籍,而且在這種大城裏晃蕩,還是有些危險的,雖然風塵給了她一些掩蓋自身氣息的方法,也難防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逛到傍晚,涼氣漸漸降了下來,二人找了家門前的火爐上冒著熱氣的小店,點了些葷素搭配的吃食。
吃過晚飯,二人邊向投宿的客棧走去,邊合計著幾時登船,幾時能到,身上銀兩剩餘,一路有說有笑。突然見街邊有一家賣女子首飾的店子,看起來頗為的大氣,門前的紅燈籠都比隔壁的大好幾圈,屋簷上都雕梁畫棟,一看就是大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