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文帶著笑說話,宛如一切都是別人家的故事,與自己無關,難掩的心疼從剪瞳的麵上露出來,隻是還未擴大就已經被收回。爺不會希望看到她這樣的表情,所以現在她能夠選擇隻是假裝無所謂。“也不錯,反正都是從前的事情了,不過你混了這麼久,現在還能夠認出來燈芯草也不容易。沒想到你是在這樣的地方長大的,鬆樹的刺可是很多的,你父皇那麼有錢,都不知道給你找幾棵既可以納涼,不會被紮的樹嗎?”
“自然是有的,後殿有不少梧桐跟楊樹,夏天日頭大的時候,倒是可以過去乘涼,秋雨來時還能聽聽雨打梧桐的聲音,不過已經許久沒在宮中過夜了,畢竟鬆煙殿距離後宮也不遠,就算不是直接連通的,也需要避諱。”
“我倒是很想知道那個做墨的小作坊是什麼樣子的,看樣子某人是懷念的很。”
上官文沒有說話,隻是想起了從前的事情,為了試探他是真傻也是假傻,先黃親自來到小作坊,把所有的模具都毀掉,自己心中明明滴著血,還要笑嗬嗬的走上去對著先皇說道:“這個看起來好好玩,小文可以砸嗎?”全部的模具毀於一旦,連同整個小作坊都付之一炬,可悲的是自己那時候不能哭,還要笑,不能反抗,反而要鼓掌歡迎,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剪瞳偷偷的有了一個打算,麗水那樣的地方,想來也是可以種植燈芯草的,若是上官文真的這麼想念從前的日子,自己為他重建一個又有何妨?她就不信了,憑借自己的本事,還會找不到一個做墨很厲害的手藝人?某爺從來都是厲害的,剪瞳從不知道自己到底可以為他做什麼樣的事情,但凡是能做的,自然要圓滿完成人物。蘇木啊蘇木,希望你的規劃圖中留有不少的空位置!
在椅子上坐下,上官文沒讓人上茶,這裏的草香正好,用不著茶香去點綴,才在太後那裏喝了茶,現在也沒什麼興趣了。“不過是小時候的玩意兒而已,現在大了,連當初的心境都沒有了,更不要說旁的。對了,說了這麼半天,竟忘了自己到底是為什麼帶你來這裏的。方才在太後那裏聽說了起因,可覺得有什麼不舒服的嗎?”
“也沒什麼,飛來橫禍而已,我隻覺得是倒黴催的,這樣的事情都能遇上!難道說我還能怪罪百裏家的人長得太奇特嗎?算了,都是往事了。與其說我為了聞人氏的事情去恨她,還不如說為那個從來都沒見過的賢王更好一些,至少還有梅因的關係在。太清宮的複興是我的使命,不過隻要已經踏上了複興之路,就已經與我無關了。說實在的,太後本可以設局把咱們裝進去的,可是她沒有,這已經夠意思了,我還能指望她一個太後給我下跪認錯嗎?”
“你可想好了府中的那些人要怎麼辦嗎?”
“你指太清宮運過來的?放了吧,給他們一條生路也是一件好事。”苦惱的撓撓頭,這些事情還真是麻煩,太後說的比他們還爽快,剪瞳本以為會是唇槍舌劍的局麵,沒想到自己什麼都沒幹,對方全都招了,誠懇的讓自己都跟著頭疼,“你說皇帝到底為什麼都太後這麼好?皇帝是生母幹什麼的?我總覺得有些奇怪,你聽說哪個皇帝繼位之後,把不是生母的貴妃立為太後的?”
“皇上的生母因罪被罰,後來雖然看在皇上的麵子也恢複了位份,到底是個不得寵的人,過了幾年也就沒了。宮裏還不就是那些事兒嗎?沒有了生母的庇佑,皇子就算是出宮建了府,還是會有很多阻攔的,據說那時候貴妃一直暗中幫著他。倒是沒聽說什麼原因,從前我覺得是同情,現在看說不定又是內疚呢?”
剪瞳明白這話的意思,今日太後也說了自己害過不少人,誰能說清楚是否有皇上的生母呢?好在自己不是這宮中的女子,要不然下一個瘋的就是自己了。“也是啊,嗬嗬。惡人先要對自己狠才行,若是不能夠狠狠的對自己,那麼做了壞事兒還要擔心報應,豈不是很慘?就像太後這樣,越是長命百歲,活的跟老妖精一樣,越是日日都不能安眠。”
“比起殺人償命,這當真是極好的複仇辦法了。對了,今日師父他們還沒到,想來皇上也不會說朝廷的事情,說不定隻是閑話家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