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咱們剛搬了地方,很多東西都沒收拾完,奴婢這就過去找找藥箱放在什麼地方,奴婢知道主子是用不慣別人的東西的。”
“去吧。”
小道士哪裏還能顧得上什麼,聽剪瞳那麼說,心裏早就涼了半截,主仆倆說完了話,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上官文輕咳一聲,才被喚回了神智。“是,小姐,小道這就去。”
描雲耽擱了一會兒才“終於”找到了藥箱,當著蓮心長老的麵,毫不猶豫的打了自己兩巴掌,就說自己太笨,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藥箱之類的,主仆倆一陣心疼,又耽擱了一會兒,給描雲上過了藥之後,剪瞳跟上官文才一同去往壽康堂。
他們一到,所有的人都齊了,見剪瞳過來了,自動讓出來一條路讓剪瞳可以給代掌教診脈。描雲遞過去一塊薄薄的淡紫色絲帕,折成了寬窄適中的一條,搭在代掌教的脈搏之上,剪瞳隔著絲帕診脈,開始沒有察覺什麼,後來像是眸子突然亮了起來,翻了翻代掌教的眼皮,又讓他張開嘴看了看,在身上點過幾個穴位之後,讓人幫著自己運功,最後在耳垂上用銀針刺了一下,流出來一滴滴黑血,被描雲用布接了。
雖然不怎麼懂醫理,不過一看到血便黑了,也知道這裏麵有些問題,剪瞳拿過布,給眾人看了一眼之中,有意有所指的瞅了瞅仁遠長老,讓人把早前煎的藥拿過來給自己看看,說是有什麼地方覺得奇怪,卻也不過是有備無患而已。可在其他人的眼中,聞人小姐診脈之後,發現了代掌教是中毒,而這毒很有可能來自於仁遠長老開的藥。
倒出來熬藥之中的殘渣,剪瞳用筷子撥弄了一下之後,又是一副大驚失色的樣子,“仁遠長老,可聽說過用藥如用兵?雖甘草、人參,誤用為害、致害,皆毒藥之類也。”
“故病之為患也,小則耗精,大則傷命,以草木之偏勝,攻髒腑之偏勝,必能知彼知己,多方以製之,而後死無喪身、命之憂。”仁遠流利的跟上剪瞳未曾說完的話語,可是聲音卻顯得異常微弱,她知道自己今日的作為已經很難解釋了,所有的證據都已經擺在聞人葉尋的麵前。
“長老熟讀醫書,知道下藥的規矩,還是開了這樣的方子。”剪瞳把盛著藥渣的碗推過去,對著仁遠說道:“長老是否有什麼東西要解釋的?隻要長老肯解釋,葉尋是可以聽的。這裏麵的藥物,希望是藥房的人擅作主張放進去的,而不是出自長老的方子中。你們去把藥房的人請過來,我倒是要看看,到底什麼人敢存了這樣的心思!”
結果小道士互相瞅了一眼,剛準備聽話去請人,就聽到仁遠長老說,“不必了!他們都是按照貧道的方子煎藥的,貧道委實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貧道可以起誓,這副方子貧道曾經親自試過,沒有任何的問題,所以才會給代掌教用的,請各位長老相信我。”
幾位長老也是麵麵相覷,看仁遠的樣子不像是說謊,代掌教是受害者,也說不上什麼話,隻能指望著剪瞳:“請小姐定奪。”
“你們幾個小道士先過來一下,我問你們太清宮是否有保留藥渣的習慣?”
“回小姐,有的,會留存三天的藥渣,以防有什麼問題。”
“好,讓人去把仁遠長老的藥渣取過來,若是真的沒有什麼問題,隻當做是一場誤會,方子這東西不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若是一張方子什麼人都可以用,還要大夫診脈做什麼?”見仁遠長老的麵色有些不好看,便讓她先坐下等著,可她哪敢坐下?硬撐著也要等自己沉冤昭雪,剪瞳拗不過人家,隻好接著說下去,“葉尋沒有責怪長老的意思,不過此番長老總是有過失的,若是證實長老曾經親自嚐試過,也少不得幾天的躬身自省,靜思一下也好。”
“是,小姐處置公平,仁遠絕無怨言。”
剪瞳心想你怎麼可能絕無怨言?這個局我早就已經布好了,這是請君入甕的劇情,你要是絕無怨言了,我的怨言跟誰說去?“可若是你真的欺瞞於我,存心害人,怕是不會這麼簡單了。葉尋希望您想清楚到底自己要說寫什麼,然後再告訴葉尋是否堅持現在的說法。”
“無須那麼麻煩,在下真的不曾那麼做過,所以沒有什麼可以辯解的,等一會兒藥渣來了,自然可以見分曉了。”
“既然仁遠長老堅持這麼說,葉尋先給代掌教下方子,至於其他的,各位長老就跟葉尋一起等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