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是個不錯的名字,這麼聽起來,應當是男子了。”
“說起來跟小姐也有淵源,他既是你的表叔,也是你的師叔。”
表叔?剪瞳唯一知道的表叔也隻有寂源了,她從沒問過表叔原本的名字,想來寂源定是他去到伏龍寺之後取的名字,自己當真是粗心的很,這樣親近的人也從來沒有費心思全麵了解過,倒是對那些陌生人查了又查,大概人都是這樣的,本能的認為最親近的人不會離開,所以才不曾想過每一刻都要善待他們。
剪瞳並不確定精心長老說的這個人就是寂源,不過她很清楚,如果真的是,那就意味著對麵的人或許可以為自己所用。此刻她不想在倉促之間給人希望,畢竟比起太清宮的雜事,她更在乎的是寂源的想法。這裏是寂源的傷心地,自責與懊悔的情緒不會因為取得自己的原諒而完全消散,她告訴了旁人寂源的消息,便是再次把他拉入了漩渦之中。
“對你來說,太清宮的師兄師弟眾多,與我來說師叔師伯也不少,大家都是這樣稱呼,想要找一個師叔卻是一件難事。”
“誠然如此,他確實是你貨真價實的師叔,你師從夏侯師兄,他與夏侯師弟師從前掌門,自然是你的師叔。即便夏侯師兄被逐出師門,高師弟是與你父親也是師兄弟,不過這樣他就變成了師伯而已。”
若是這樣說,那便確定是寂源無疑了,剪瞳的眸子突然暗下來,不知道精心長老找寂源的意圖到底幾分真幾分假,總不能她把什麼都說了,結果隻是讓寂源徒增煩惱吧。加上她見過寂源用不同的字體寫過寫,卻從未見過魏碑,一時間也擔心其中有詐,麵對太清宮這些活的太久的老怪物,剪瞳隻能把目光投向某爺尋求幫助。
這些日子練出來的默契自然不辜負剪瞳此刻的求助,上官文淡淡一笑,“長老放心,本王與王妃自是會留意的,卻不知道長老找此人的目的何在?”
“不過是日子太久了,有點想念而已。”
他們並非是同一個師父,當真會有這樣深厚的情誼嗎?連剪瞳都已經知道太清宮會有那樣的禍事,是因為寂源當時的妻子是皇宮中的細作,按說精心長老不會不知道,現在要查寂源實在很難讓人放心。“那若是有了消息,小王是否要將他綁回太清宮呢?”
“不必,若是他安好,給貧道來封信便夠了,太清宮已經與從前不同了,與其活在物是人非的感慨中,還不如就讓回憶活在腦海之中吧。”精心突然從席子上起了身,去到一邊的架子上,取下畫卷,上麵畫的正是博物堂的風景,“倘若你真能找到他,便將此物給了他吧,他送貧道一物,貧道還上一物也好。”
這是個什麼意思?本以為是高山流水知音,現在倒是成了一物換一物,然後兩不相欠了,本以為顧念的是情誼,現在看著倒像是交易,這個精心長老也真是夠神奇的,前後如此矛盾的做法真是讓剪瞳百思不得其解,此刻她隻能先問清楚寂源對此人的評價,然後再想下一步要怎麼對付這個人了。
展示過畫卷之後,靜心長老重新卷號放入長長的錦盒之中,上官文雙手接過,說道:“希望本王能夠不負長老的信任。”
“可還有別的事情嗎?”
剪瞳隻覺得他們是剛剛起了個頭,人家那裏就差不多要收尾了,這話外之音可不就是逐客令嗎?她興衝衝來了一趟,弄了那麼多好禮,要是隻知道寂源的事情,豈不是賠大了?“那是自然,我尚有別的事情想要請教一下長老的看法。如今代掌教身子抱恙,也找人看過了,說是一兩日之內不會康複,可太清宮的事物總要有人做主,長老的本事固然大,總有不周到的地方,不知道長老認為要如何處理才算是合適呢?”
精心也沒想到剪瞳會直接挑明了跟他說,太清宮的確都是聞人家的,此時如果不讓聞人葉尋介入,實在是說不過去,代掌教這些年治病修身的方式沒少用,從來也不曾得過什麼大病,偏巧聞人葉尋回來了,他沒幾天就得病了。若說這裏麵若是沒有什麼貓膩,精心怕是很難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