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瞳轉身躺好,閉上眼睛似是在說著什麼夢話,她已經太累了,甚至覺得這幾個時辰自己過得比幾年還要艱難,每每想到這些年沒有自己的陪伴,上官文是如何艱難度日就覺得心中一陣陣抽疼,“誰知道呢,若是等到開春了,怕是花開的太多,她也有些不適應,我也許久沒有過去看她了,等我醒了你陪我一同過去吧。”
“是。”描雲放輕了自己的腳步,轉過身去往香爐之中撥了一點安息香,為了方便剪瞳的入眠,這位侍女也算是盡職盡責了。回望著剪瞳並不安穩的表情,描雲的臉上閃過一點心疼,比起現在這樣憂愁的剪瞳,她還是更喜歡從前那個沒心沒肺的叫嚷著自己是一個流氓的女孩子。
今日的事情已經給了她不少的衝擊,看來自己要跟蘇木商量一下在王爺回來之前到底該如何才能夠幫助剪瞳處理好府中上上下下的事情。蘇木這會兒一定是在張羅著府中的其他事情,按照祖製,隻要是同姓的王爺都是要為皇位戴孝的,就連王府的牌匾之上也一定是要掛上白紗的。就算安王府的人再慶幸那個老頭子的死亡,這會兒也隻能佯裝悲痛。
描雲躡手躡腳的出了門,不曾直接去找蘇木,反而去了南苑的蓮香院之中,蘇林乍一見到她過去,不免有些吃驚,國喪期間是不能唱戲的,這時候描雲過來是為了什麼事情?描雲跟蘇木之間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可畢竟還不是一家人,自己這個外人還不值得描雲過來見一見。
“姑娘大駕光臨,怕是有事情要吩咐的吧?您想要做點什麼,直接吩咐小的就好了。”
描雲瞅了他一樣,恭謹的樣子似是麵前不是一個高自己一等的奴才,而是一個正兒八經的主子。“蘇林,你在府中呆了不少時日了,又是蘇木的親戚,王爺對你也很是信任。”
“姑娘客氣了,小的承蒙王爺王妃的喜歡,自是不敢怠慢了。”
“蓮香園的事情,你知道的不少,也處理的得當,按說已經到了獨當一麵的時候。王爺偶爾也提到過你,言說你是個足以當大管家的人,卻在安王府中屈才了。”
“小的哪有那樣的本事?不過是王爺瞧得起罷了。”
“王府的事情今後你要多一些擔待,蘇木說了,這幾日蓮香園的事情就交給別人打理吧,你跟著他多走走看看,也熟悉一下王府的事務。白先生年紀大了,故土難離,總覺得麗水很好,王妃又是至孝之人,想要承歡膝下,蘇木與我定是要陪伴左右的,王府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如今是多事之秋,你跟在他身邊學到的東西絕對不是平日可以了解的。”
蘇林對於這個消息雖然很是吃驚,麵上卻一點看不出來,隻平和的回了一聲“是”,也頗有蘇木的風範。
“那你就準備著吧,我要回去守著王妃了。”
“姑娘好走。”
這件事蘇木尚不知情,描雲未曾與他商量便私自做了主,蘇木畢竟是個人,不是鐵打的,上官文不在,他跟描雲必須對大限度的利用好王府中的資源,還要保證王府的安全,就算是夙興夜寐,也未必就能保得萬全,這時候有人幫襯著也是一件好事。
國葬期間每個人一個不小心就會惹禍上身,這時候最倒黴的當然是禮部,不過皇親國戚也未必就能幸免。
大行皇帝生前為了皇後的喪禮,竟前前後後罷了六十多人的官,還貶謫了好幾百人,看起來很是恐怖,可做官這東西本就是有升有降的,不借由這樣的場合打壓一批人,豈不是控製不住了?如今朝野之上太子的餘黨還沒有清理完,局勢並不穩定,這王府也不見得就安全,萬一有個什麼刺殺之類的,怕是也難以招架,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描雲想了想還是決定去通知蘇木一聲,因著蘇林是他的親戚,自來他就多些避諱,若是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怕是他到現在還是會拒絕的。這塊木頭要是倔起來,比茅坑中的石頭還要又臭又硬。
花了不少功夫,好不容易勸服了蘇木,描雲正準備離開,就見到蘇林遠遠的走過來,對著那人點點頭,也不再磨蹭什麼,這個時間,估摸著王妃也快醒了,她還要趕緊讓廚房早些備好點心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