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很好奇,那樣惡臭的身子,要如何能停棺三月,怕是連三日都不行吧?
拉著剪瞳的馬車行進的極慢,似是怕聲音太大會衝撞了神靈,據說在皇帝死後的三天之內,除了邊關的軍情,整個京城之中都不能出現疾馳的車馬,要不然都會被拉出去問罪的。
剪瞳好不容易回到了安王府中,蘇木一直守在門口,一見到她回來,表情又沒有什麼異常,隻是十分困乏,頓時覺得放了心,可為了確認上官文真的沒事兒,又多嘴問了一句,“王妃,王爺可是還好嗎?”
鄙視的看了蘇木一眼,要是不確認上官文沒事,她會回來嗎?“有我在,他能出什麼事兒?三皇子已經成了嗣皇帝,就等著登基大典呢,麗水那邊你早作安排。”
“回王妃,根據律法的規定先皇大行之後,新皇登基之前,是不可以大興土木的。”
“你是不是傻?我本以為有了描雲的提點,你不再是從前那個榆木疙瘩了,沒想到如今看來也都是一樣的,是不可以大興土木,但是說了不能交易嗎?你讓人在麗水先買下一幢大房子便好,至於咱們自己的家,日後自然有新建的時候。夏侯府中的事情太多,裏麵的人也很是複雜,總住在那裏不太方便,我估摸著在麗水想要建個府邸,也是要半年之久,不能叨擾師父他們太多。”
“奴才愚笨,這就讓人去辦。白先生他們那裏,奴才一會兒就去通知一聲,白先生自打因為寒冥匕被奴才叫起來,一直到現在都不曾睡下呢。府中的其他客人也準備好了行李,就等著宮中的消息。”
剪瞳快步往東苑走去,蘇木在後麵亦步亦趨的跟著,“你去通知一下其他人可以放鬆了,師父那裏我親自過去看看。對了,你跟百裏三乎那個二貨說明白了,在新皇帝登基大典之前,都是不能穿那樣妖嬈的顏色的,或者他自己乖乖換了,或者我讓人過去給扒了。”
“是。”蘇木的嘴角藏不住的笑意,能夠把百裏二公子製的服服帖帖的,大概也隻有王妃可以做得到了吧?一想到那個極盡嫵媚的人笑容是如何崩塌的,竟也覺得對王妃的欽佩就像是滔滔江水一樣。
剪瞳可沒心思理會蘇木的想法,她已經收集了不少的仰望與崇拜,功成名就對她來說早就已經完成,此刻需要的隻是平靜。上官文不在府中,那麼她就是王府中的主心骨,沒有了可以依靠的人,饒是剪瞳這樣沒心沒肺的人也知道自己該自強不息了。
在白素的門口來回踱步,剪瞳始終不想麵對師父擔憂的神情,其實若非自己的緣故,三大世家也未必會卷入皇族的鬥爭之中,正是因為師父對自己無邊的溺愛,才會有今日的如履薄冰,師父那樣快意恩仇的人,怕是平生頭一次這樣惴惴不安吧。
“瞳瞳,既然已經來了,還不進來說話嗎?”
剪瞳不得已推門而入,正巧王氏正在布菜,抬頭對剪瞳微笑,像是慈母一般,“瞳瞳回來了,聽說你早上起得早,想來也是沒有吃過早飯的,你若是不嫌棄,就在這裏吃了吧,都是我自己做的家常小菜,你嚐嚐可好?”
剪瞳一邊皺眉一邊上前,他們不曾問自己宮中的大事,卻隻是關心自己的飲食,想到這裏總有一種落淚的欲望,也隻有真正的家人才會這樣關心自己。“王府中的廚子可是有什麼不盡心的嗎?我聽聞他們中有一個擅長杭幫菜的,師娘莫不是吃不習慣嗎?”
“府中的廚子是極好的,做的菜也很是地道,隻是我這些年自己動手慣了,隻覺得吃著自己做的菜,才算是回了家,如若不然,隻是到了一座冷冰冰的房子而已。”王氏寬慰的一笑,跟剪瞳做了解釋,家與房子之間的區別原來是這樣的,剪瞳也不免笑了起來。
她隨意的撿了個凳子坐下,端詳著滿滿一桌的早餐,聽聞夏侯嵐悠也在來這裏的路上,便更覺得像是一家人在一起聚餐一般,“師母從來都是賢惠的,讓我自歎不如,雖說我也會下廚,可來了王府之中,我便懶得很了。”
白素隨手敲了一下剪瞳的腦袋,佯怒道:“並非是懶,心思都用在了別的地方,還會想著做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