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車的小公公渾然不覺,他連小廝是安王妃假扮的都不知道,更不會知道剪瞳存著要把他千刀萬剮的心思了,不過剪瞳也就是想想而已,不會真正動手的,誰這輩子還沒有臨時起意想要揍人的時候呢,忍忍就好了。
剪瞳笑嘻嘻的看著上官文無力的樣子,那眸中閃爍的淚光做不得假,剪瞳在溫柔的眼神中讀出了感動與自責,他糾結的五官絲毫不曾知道要如何含蓄的表達自己的心頭的凝重,不過落在剪瞳眼中都是滿滿的愛意。
伏在他的肩頭,車外凜冽的寒風聲此刻隻能淪為伴奏,剪瞳緊緊地握著上官文的手,隻覺得對方傳過來的灼熱溫度已經可以侵入血脈直達心房,原來在清冷的冬天,最能溫暖人的不是燒的通紅的炭爐,隻是心愛人的一雙手。“爺,聽說隻要互相溫暖,就足以抵禦世上最冷酷的嚴寒,其實爺,我還挺在乎你的。”
這或許是剪瞳努力了千萬次才能夠說出來的話語,雖說她已經表達過自己喜歡某爺,卻也覺得這種從未經曆過的感情來的太過轟轟烈烈,猛烈的連自己都沒有一絲的安全感。有些表白的話,生怕自己在此刻說完了,下一刻就已經無話可說,卻從未想過有一天他們也會麵臨這樣的窘境,或許已經沒有明天可以互訴衷腸了。
輕柔的印上一吻,剪瞳揉了揉某爺化不開的眉心,通往皇宮的路程原來可以這麼漫長,好在自己並不孤單。
“爺,未來的路我們早就默認了要互相保護的,我不同意,你不能受傷……”所以,若是一定要有一個人受傷,不如是我吧,反正我從來沒心沒肺,反正一直以來都是我在辜負,反正已經把你太多的情意肆意揮霍。
她隻是抱著上官文,合上決絕的杏眸,離宮中越來越近了,或許所有人的命運都會在今日被重新開啟,她當然希望所有好人都會得到好報,怕的隻是禍害最終活的長久。
馬車停在了宮門外,沒有皇帝的特許,所有人到了宮門都必須要下車的,上官文最後看了一眼蘇木,隻有他們兩人知道那最後的一眼中,暗含了多少托付。
被宮門口的侍衛拿走了劍,來來去去的人太多,許是也來不及好好查查他們,上官文的心在看到幾位輔政大臣的時候安定不少,若是隻針對自己一個人的局,太子沒必要弄出這樣的大手筆,如此看來怕是皇帝的身子真的有什麼不好了。在暗處拍了拍剪瞳的肩膀,擺出一個安定的微笑,算是在一種鼓勵。
太不上朝的上官文並不受重視,雖然他的經濟實力已經漸漸被人知曉,不過隻要跟自己的仕途搭不上邊,還是很少有人關心的。他自來都是個處江湖之遠的人,此刻他的重要性怕是還比不得朝廷上一個三品的禮部尚書。來來回回去的大臣們隻送給他一個敷衍的略顯尊重的微笑,就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
這樣的氛圍也讓剪瞳覺得舒服,若是被人盯的死死的,有些事情也不方便操作,打從踏入皇宮之中,她靈敏的小鼻子就已經聞到了那種令人作嘔的味道,一想起自己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剪瞳也覺得未免太過坑人了一些,變臭就變臭唄,這會兒還要自己湊過來聞一聞真是讓人受不了。
從臭味上,剪瞳也是大致辨別出皇帝如今的身體狀況,竟也稍微安定下來,隻要他是真的病入膏肓,隻在你旦夕之間,自己還是可以為他們的全身而退爭取機會的。雖說她很希望能夠在下一刻鍾聽到改立三皇子的聖旨,不過也知道皇帝現在的情況連說話都勉強,更不要說下旨了。
怕是那樣好麵子的人也不敢讓一幹大臣們進入殿中問候,到現在他自己還蒙在穀中,不知道是為何發臭的吧?眼見著離皇帝的寢宮越來越近,剪瞳不動聲色的捏住自己的錦囊,若是真有什麼風險,她定是會在第一時間保護好上官文的。
一直被迫沉默的上官文觀察著剪瞳千變萬化的臉色,也一直不曾理出來一個頭緒,按說剪瞳的心思都是藏不住的,從前在臉上自己讀出來的訊息也不少,自打這次回來,竟也偶爾學會了深沉,饒是他也猜不出來剪瞳到底想要做什麼。
“爺,我解開你的啞穴,讓你吞下一顆藥,那藥會讓你聲音變得起伏不定,稍微說說話就會破音,如此也呼應了方才對那個小公公的說法,藥效不長,你適應一下便好了。”剪瞳把早就準備好的藥丸遞過去,順道給某爺解了啞穴,還好上次打劫了祭壇之後,自己準備了各種各樣的東西,要不然突然需要用到,自己也會慌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