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因走後不久,上官文就去二皇子府吊唁,聽說皇帝給上官林追封了一個靜王,這封了又有什麼意思,膝下就無子可以承襲,到底還是要從別人那裏過繼的。
他剛下馬車就遇上太子,恭敬的給人家行了禮,無論如何人家現在還是太子,君臣之禮不可廢,他可不想再眾目睽睽之下落了這個把柄。
“小皇叔客氣,不是已經擺明了站在三弟那邊嗎?這會兒怎麼記得要給我這個太子行禮了?托皇叔的福,到現在本殿還是太子呢,說起來三弟的本事真夠大的,本殿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連二弟也是你們的人了,臨死了還擺了本殿一道,三弟的手段真是高明。”
太子沒有讓他起身,索性他就不起來,今日擺的譜就是明日作的死,他樂意,難道上官文還想著去提點人家一下嗎?
“太子過謙了,您是太子,小王自然知道自己的分寸,至於靜王何時開始喜歡三皇子,想來是從太子斷了人家的腿開始吧,小王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物,沒想到太子殿下那般垂愛,先在府中安插探子,又在王妃壽宴上送了贗品,再來陷害本王王妃謀殺,連我們去麗水的時候都不曾放過,差點讓我們一命嗚呼,這樣的盛情款待本王隻好禮尚往來了。”
太子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就算被人揭穿了,照樣可以麵不改色,如今皇子府門口聚了這麼多人,他若是不反駁,豈不是默認了?“安王爺說話要講究證據的,本殿不會忍受這樣的汙蔑。倒是安王妃許久不曾入宮診脈,難道是因為見到父皇年老,怕自己承擔什麼責任不成?”
“本王倒是可以拿得出證據,就是不知道殿下是否能夠承擔後果。太子殿下想來日理萬機,也是忙得很,本王是前來送靜王一程的,就不耽誤太子的行程了。至於皇兄的身子,王妃走時留了藥,本王不是都送到太子府上了嗎?難道太子不曾給皇兄服用嗎?”
這分明是子虛烏有的事情,陰鷙的眼神看向上官文,被後者雲淡風輕的手下,太子冷哼一聲,“本殿自然給父皇用著,隻是最近怕是沒藥了。對了,靜王無子,父皇親自下旨把三弟的庶出長子過繼給了他。”
“皇兄做事果真周全。”
“哼,是周全啊,本殿告辭了,畢竟不當家不知道世事艱難,小皇叔有本事無風起浪,未必有能力定國安邦吧?”
“小王隻求閑雲野鶴,定國安邦自有旁人出謀劃策。”
太子也沒再說什麼,帶著一群隨從離開。上官文在他離開之後才起身,盯著那背影看了許久,尋思著方才的話,王爺沒有子嗣過繼是正常的,一般都是從血緣相近的人中選擇,皇帝這次沒有用太子的孩子,反而用了三皇子的著實讓人奇怪,這許是靜王自己的意思也未可知,他雖然對爾虞我詐並不怎麼感興趣,不過能夠自保多年,也斷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若是臨了還來了這麼一手,讓太子對皇帝起了疑心,以為皇帝並不怎麼想把皇位傳給自己,那麼當真是一個了不得的妙招。太子等了半輩子,不就是為了登臨大寶這一天嗎,若是自以為瓜熟蒂落的事情有了變化,怕是會做出什麼意想不到的舉動,見他方才特意提起這句話,想來心內很是介意。
“小皇叔來了,為何不趕緊進來呢?”說話的是三皇子。
從沉思中醒過來,對三皇子點點頭,“就來。”
進門兩人同行,三皇子先說著話,“二哥未曾娶親,父皇雖說下了旨意把福躍過繼過去,不過他還是小,這會兒才兩歲的樣子,想要守靈也是不能的,奶娘抱著呆了一會兒,就抱去後麵休息了,孩子太小,靈堂也不是可以久待的地方,父皇說了,停棺七日,有特意派人找了道士過來講經,對於皇子來說,已經是很高的禮節了。”
“恩,太子出去的時候還特意跟我提起過繼的事情,你可知道是誰的主意嗎?”
“並非二哥自己的意思,二哥那種人,若是得不到自己喜歡的人,巴不得赤條條的來去,又怎麼會想著過繼一個孩子過去?您比澈兒懂他,也該是知道若不是他跟蕭瀟郡主的孩子,都是算不得孩子的。問情齋中的梅因聽說也受了不少二哥的照拂,隻是後來因著太子的關係,才斷了往來,都說梅因是活脫脫的一個蕭瀟郡主,澈兒倒是不曾見過。”
梅因的身份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畢竟牽連太廣,三皇子也是一無所知,上官文心上一驚卻是麵部改色,隻答道:“當初皇兄指婚的時候,你還小,就算見到,難道還能分辨出來像不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