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次的比武之後,剪瞳的體力明顯有些不支,上官文適時的阻止那些人的胡攪蠻纏,與匆匆趕來的夏侯嵐悠一起把剪瞳順利的帶離吵嚷的包圍圈,對於江湖人來說好的大夫果然比金錢地位更重要,想他堂堂一個王爺,想要府中樹立威信還需要借助剪瞳的本事,真是從未有過的事情,某爺的內心受挫的很,更是覺得這裏並非什麼久留之地。剪瞳能得到那麼多的尊重吹捧自然是一件好事,可惜他並不願意把專屬自己的時間過多的分給這些無關緊要的人。
攬過她嬌小的身子,上官文在她耳邊說道:“明日還要去祠堂,今日都這麼晚了,你還不曾親自去拜見過師母,就算人家不介意,也總是於理不合的事情。你本就覺得對她不起,該是要去看看的時候了吧?”
剪瞳的表情顯得有些糾結,撓了撓自己的麵頰,心中的忐忑無法說明,人的性情雖說是有一種定論的,卻也會因為麵對的人不同而大相徑庭,也許對於師兄來說,她是慈眉善目的母親,對於師父來說,這是溫順安靜的妻子,對於府中的下人來說,這是個慈祥和藹的夫人,可對於她來說,一切都是可能有變化的。“我這輩子還沒這麼畏畏縮縮過,今年才知道我還有個師娘,現在就要見麵了,是不是她掐著我的脖子,我也不能反抗啊?”
夏侯嵐悠腦補著自家溫柔如水的母親是如何掐著剪瞳的細嫩的脖子就覺得異常好笑,不知道剪瞳豐富的想象力是否天生就這樣的豐富,“師妹不要擔心,那種事情是不會發生的。此刻還是先去沐浴一下,等吃過了晚飯再來也不遲。”
夜色涼涼,沉靜如許,剪瞳低著頭跟在上官文的身後,前行的速度足以讓蝸牛都誤以為此人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同類,她垂頭喪氣的樣子看起來頗為懊惱,上官文剛想說一聲剪瞳的樣子讓人想起一句諺語:醜媳婦也要見公婆的,卻突然發現自己的父皇母妃早就不在人世,這一天是永遠都不會有了,於是又沉默不語。兩個人各懷心事,在同一道長廊中拉長自己的影子,直到清冷的月光灑滿了庭院,才輕輕扣了人家的房門。
“師父,我們來了。”拉著依舊耷拉著腦袋的剪瞳,上官文自然而然的跟白素打招呼,一見到他身邊恭順的女子,便說道:“這位是師娘嗎?如此年輕貌美,著實讓小文不敢認了。”
好奇的剪瞳很快上當,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隻是自己要追求美貌,就連他人的美麗也會情不自禁的欣賞,剪瞳的目光一觸及對方,就掙紮著想要收回,可她越是努力,就越是無力,不知道對方身上有什麼魔力,愣是讓她迷醉的睜不開眼睛。
師娘的裝扮樸素簡單,典型的溫婉端莊,她淺淺含著笑,被笑意感染的眼睛也是彎彎的,細小的皺紋三三兩兩懶懶的爬在她的臉上,沒有一點阻隔她的氣質,反而讓她顯得更加平易近人。“原來你就是小文啊,那麼剩下的就是瞳瞳了吧?”
“見過師娘。”剪瞳說不清心中的酸澀,剛剛開口,眼眶中就含著淚水,為何師娘對自己沒有一點兒嗔怪?
坐著的女子優雅的起身,手中拿著的帕子緩緩的向剪瞳遞出去,“我聽你師父提起過你,每次家信來的時候,多多少少都說起你的近況。我聽說自己跟你的父母年紀相仿,你師父對你又視若己出,索性就把我當成娘又有何妨?夏侯府中子嗣單薄,這一輩隻有嵐悠一個孩子,之前他說府內一律稱你為小姐,我也覺得極好,你無父母,我無女兒,誰知道這是否是上天的意思呢?”
順從的接過手帕,剪瞳象征性的抹了一把少的可憐的眼淚,“師娘,從前我未曾見你,竟不知道你是這樣子的,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無論師父師兄如何寬慰,總是覺得戰戰兢兢。早知道你這麼好,我還這樣杞人憂天做什麼?”
王氏抿唇而笑,走到桌邊掀了覆在盤子上的東西,一盤盤精致的糕點還有從未見過的小吃就這樣出現在剪瞳麵前,“咱們頭一次見麵,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樣的東西,就每樣都備上一點。乍一聽聞你是個喜歡這些東西的人,我也是高興的不得了,等你們把事情處理完,索性就回來麗水住著,你想要開個藥房,這裏江湖人士居多,生意是不用愁的,在夏侯府就跟自己家一樣,沒什麼需要客氣的地方,你們在外麵忙完了,自然該是要回家的。”
上官文開口接話,“師娘倒是懂她,關於她的傳聞怕是已經滿天飛了,可以戒掉其他的東西,隻差吃的這一樣,要是不給她,怕是跟要了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