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悠並不怎麼關心朝政,上官文這麼說,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該如何接話,兩個人所處的地位不同,除了白素與剪瞳之外,身為師兄弟,居然可以聊的話題如此的稀少。嵐悠是更重江湖道義的人,他沒那麼多的花花心腸,此刻慢慢都是自責,最多聯想到世家的故交,可上官文卻總能把事情上升到國家的高度,這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我似是又說了師兄不怎麼喜歡的話”,無奈的搖搖頭,他並非想彰顯自己的出身有多麼高貴,隻是別人看起來了不得的國事,對他而言都隻是家事而已,皇族的人生來就沒有自由與歡樂,他甚至比所有人更想平庸一點,“師兄,這會兒也該準備晚膳了,這一天經曆了這麼多事,師兄也去休息一下吧,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剪瞳喜歡的東西向拿到房裏擺著,她一醒見到吃的,估計什麼不開心的事情都忘了。”
“師妹她,好像並不怎麼適應自己的蛻變,可明日我們就要再去祭壇一次,她跟我們這樣的繼承人不同,我們是一早就被放在規矩跟責任中的,可她是自由的,所以適應起來會比我們更加困難,何況兩次試煉的間隔太短,我也很是擔心。”
“她唯一需要改變的,就是喜歡我,其他的事情,她改了,我適應,她不改,我接受。我這麼說,師兄可是放心了嗎?說起祠堂,我在這裏逛了許久,卻也不曾見到。”
“我家祠堂在後山之上,都說山不在高有仙則名,夏侯家的後輩都想進先人已經成仙了,所以供奉在山上,再加上這裏江湖人士很多,可以說是魚龍混雜,祠堂建在家中並不安全,明日師弟同去的時候,自然也就知道了。既然師弟想要去廚房看看,我也就不打擾了,多日不在府中,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夏侯府雖然比不得王府,可江湖上的事情處理起來怕是要更加複雜一些。府中並不怎麼合適辦晚宴,畢竟師妹的身份還是不要過快公諸於天下好些,所以今晚就各自在房中用餐吧。”
“師兄果真考慮的細致體貼,你還有事,去忙就是了。”
客客氣氣的告別,上官文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每個人的成長環境不同,他的身份高貴,需要迎合別人的時候太少,如今跟嵐悠說話,對他來說都是一種煎熬,就像是他並不習慣江湖人拍著肩膀打招呼的方式一樣,他也無法給出什麼有意思的話題,反而是簡單的寒暄就匆匆別過來的更加自然。
剪瞳還在房中呼呼大睡,早就習慣了有人陪伴的睡眠如今隻剩下她一個人便顯得極不安穩,可剛剛啟蒙的人實在無法厚顏無恥的的要求對方留下來給自己當一個碩大的抱枕,隻能孤獨的抱著枕頭入眠,心中還有點小怨恨,為何對方不在此時死纏爛打一番纏上來,分明從前在西苑已經無恥的沒有底線的人,現在卻恨不得同床共枕的時候再擺上堅守著三八線的一碗水,剪瞳在夢中狠狠的糟蹋的這自己的頭發,還咬牙切齒含糊不清的喊道:“該死的小文。”
上官文拿好了糕點剛推門進來竟聽到這沒頭沒腦的話,熟知剪瞳習慣的人知道她睡夢中難以克服的缺點,這時候隻要跟她攀談,一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於是輕手輕腳的放下手中的餐盒,費解問道:“他怎麼惹你了?”
“他把我灌醉,還不跟我睡。”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這兩句沒一句符合他的啊,他並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灌醉過剪瞳,更不要說同床的事情,雖說某爺沒有一天越雷池半步的,可都是守著剪瞳的呀,這時候他已經不關心前半句了,隻問道:“他不是天天陪你就寢嗎?”
“我又不是花,整碗水放中間澆花呢!好端端的過日子,演什麼梁山伯與祝英台。”剪瞳早在上官文問話的時候就醒過來了,隻是這些話被現在的自己說出來總會覺得有些不知羞,索性就裝睡說話,任何人都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反正裝睡有理,賣萌無罪。
噗,某爺忍不住笑出聲來,心想著果然睡死了之後的剪瞳更加可愛一些,至少有一說一的更簡單,這幾天她別別扭扭的樣子讓某爺都看不過去,也不知道她心中燒著什麼邪火,就是死活不肯發出來。今日弱勢能夠一五一十的招了,也是一種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