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在一個地方混著(2 / 2)

剪瞳笑的一臉諂媚,對著一絲不苟的百裏三歸問道:“我說,那個百裏公子啊,這布陣你可以放水嗎?”

看不到剪瞳的表情,自是體會不到對方的迫切,他的回答依舊是不冷不熱溫和又疏遠,“舉頭三尺有神明,在下恐怕很難自欺欺人。不過若是小姐進來很是燥熱的話,倒是可以在陣中用水來去火性,小姐想要嚐試嗎?”

這個非人類!到底是從什麼地方挪過來的淡定啊?明明自己難得的在討巧,居然會被人這麼果斷的拒絕是再是太心痛了。好吧,百裏三歸,既然你軟的不吃咱們就來點咯牙的嚐試一下,別怪我,我已經給你機會了。從萬能錦囊中取了一顆褐色的圓丟丟藥丸,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掰開了百裏三歸的嘴,砸對方還不曾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強硬的逼迫對方吞下,之後樂顛顛的衝著那一堆牌位吼道:“你們說話要算話的,既然說了要讓我闖陣,就不能用別的辦法,現在你家的繼承人已經被我灌了一劑猛藥,要是你們不讓我順利過關,百裏三歸的命就會毀在你們手裏,都是一個姓氏的,要不要做的這麼絕啊?長江後浪推前浪,民主的我可以讓你們選擇拍在那個沙灘上。”

百裏三歸抿了抿唇,體內湧動的潮流似是很不尋常,這突如其來的溫熱竟讓他這個長久生活在冰窟中的人有些許的無所適從,想要說些什麼,可對藥理一無所知的人偏偏又找不到什麼這一切發生的緣由,直覺告訴他聞人葉尋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此刻給他吃下去的一定不是什麼穿腸毒藥,反而可能是對自己大有裨益的治療藥物,可如今她既是要那麼說,便由著她去吧。悄悄更換了在正西方的法器,自嘲的笑笑,百裏三歸你說好的公正嚴明呢?怎麼就被一顆小小的“毒藥”給收買了呢?

想起前幾日剪瞳在路上的大放厥詞,形容自家的祖宗是那般的不客氣,她說:“連祖宗都成了欺軟怕硬的小人,所以後輩最多隻是維持了這種可憐的劣根性而已,並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我要是能做到登峰造極的地步,說不定他們日後還要感謝我把不要臉的本事發揚光大了呢。”

今日,自己竟也成了這種帶有劣根性的人。

他的動作既優雅又大方,舉手投足之間的魅力就像是一個精於茶道的人在浸泡新得的絕品大紅袍,他是那麼安靜,安靜又美好。從模樣到語言,從舉止到心靈,他就是那麼淡淡的一個人,卻又明顯的無法讓任何人忽視。剪瞳還記得曾經有人說過,對待意見不同的人君子會選擇秉燭夜談,直到會心一笑,小人會選擇讓自己聲音傳的更遠更廣,然後壓製住對方,剪瞳是個異類,她覺得女子是天生有特權的物種,所以她可以選擇把人再趴下之後才問問還有沒有什麼不同意見了,或者幹脆給那人送點加了料的毒藥。但百裏三歸很明顯屬於君子的行列,他擁有者別人渴望而不可即的良好修養,恪守著身為繼承人所有的教條,他是那般的溫和,讓人忍不住說一聲君子如玉,卻又是那般的疏遠,讓人永遠隻能對著對著他的背影說一聲難以望其項背。

纖長的手指該是用來彈琴的,剪瞳愣愣的瞅著對方布陣的手,完美的讓人感喟,他的動作很是和緩圓潤,就如同他的性格,本身就是沒有什麼棱角的,他很會用迂回的戰術,你覺得他會在一處放下東西,偏偏他繞過去到了另一個地方,百裏三歸本身就是一件近乎完美的藝術品,他被打造成別人希望的樣子,並在這種希望中越加寂寞。

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說寂寞的,李太白曾說:“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其實寂寞本該是那些窺破了人生哲理的先賢才有的特權,因為看透了太多的東西,所以活得寂寞,隻是在俗世中這個詞被人濫用了而已,但百裏三歸卻當真是擔得起這兩個字的。

剪瞳不得不承認眼下的光景實在美的不可思議,從未見過的花紋縈繞在祠堂的四周,裏麵的配飾也並不正統,像是融合了很多少數民族的元素,燦爛的顏色混合著陽光的味道,窗外本該是謝了的菊花卻正在釋放著馥鬱芳香,如果說別人的祠堂是一種緬懷,這裏怕是一種信仰了。百裏家當著是個神奇的地方,這一路行來,到處都是自己未曾見過的樹木花草,融合了北方的粗獷跟南方的含蓄,這座園林可以用鬼斧神工來形容,它不拘一格的手法一反常態,出奇新穎,委實讓人好奇到底是誰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