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暴的奔馳讓韋三絕的體力徹底透支,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都像是鋼鐵製成的一般一點兒也不受影響。體貼的寂源還曾經問過她,是否要在蘆城的時候把她放下,倒是被她委婉的拒絕,出來一趟什麼都沒看到,怎能就這般孑然一身的回去?或許,私心裏,還是希望能夠隨著百裏三乎再走上一段的吧,縱使他玩世不恭的目光從不在自己身上停留,還是由不得她自己。
過了沒幾日的時間一行人就回到了京城。一早接到他們回來的消息,上官文在城門口等了許久,霸道的性格讓他不喜歡剪瞳的人生有自己無法參與的部分,可現在京城中的皇子之爭正是一觸即發的時候,他又偏偏走不開,說是為了更好的生活,可生活若是沒了自己喜歡的人,還有什麼意義呢?
等了幾日的溫暖終於回到自己的懷中,上官文並不安穩的心才在這一刻感受到一點安寧,雖說他們很快就要再次踏上旅途,不過片刻的相聚也是一種對於漫長思念的慰藉,沒有剪瞳的日子,日晷還在繼續著它的輪回,隻是他那故意把時間撕開的上天總讓他夜夜不能成眠。
捏了捏上官文的臉,憔悴這種東西若不是過於明顯又怎麼會被剪瞳這樣的人察覺,隻是她尚未開蒙的心靈還無法理解思念成疾的感覺,隻是擔憂的問道:“你是受傷了嗎?要不然怎麼感覺瘦了那麼多?”
絲毫沒有避諱別人的意思,衝著白素與寂源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上官文溫柔的抱起剪瞳,像是對待脆弱澄澈的水晶,輕輕的將她送入馬車之中,熟悉的桃花香氣終於再次回到他身邊,他竟不知道素來以妖嬈豔麗聞名的桃花竟也有這樣安神的作用,他說:“想你便是一種心傷。”
可她說:“這個梗不錯,下次我也要用上。”
苦笑一聲,到底還是等不到她的回應,綁在身邊這麼久,卻也不知道等著自己的會是什麼樣的結局,若有一天剪瞳心屬旁人,他上官文也定是不會成全,不是他親手奉上的,總歸都是配不上剪瞳的。輕柔的拉起毯子,讓溫暖的氣息縈繞在剪瞳的身旁,他捂著剪瞳大大的杏眸,遮住了裏麵過於單純以至於能成為一把利刃的目光,溫和的嗓音像是燕子的呢喃,他說:“睡吧,瞳瞳,你到家了。”
連日來在安王府頭頂上盤桓的烏雲終於因為剪瞳的歸來而消停了一會兒,川流不息的下人們正利用有限的時間盡可能的取悅他們好久不見的主子,從前那些年的死氣沉沉竟恍如隔世,所有人都隻記得剪瞳到來之後王府的歡聲笑語,果然,所有人都是更傾向於銘記歡樂的事情而遺忘悲傷的。
樂顛顛地瞅著好久不見的京城美食,若不是這一路的長途跋涉,剪瞳也不會知道在安王府的生活真是錦衣玉食,她舞動著自己的手中銀筷,享受著此刻的美食,眉開眼笑,開心的恨不能飛起來。雖說明日又會再次踏上去百裏家的路,而後又要去師父的本家坐坐,不過此刻她隻想沉浸在美麗的安王府中,與這些美食美人相伴。
玩的盡興,剪瞳才想起自己忘了一個人,於是問道:“對了,景月姐姐呢,今日你怎麼不曾找她來?難道說她的身子又不適了嗎?這也是我的疏忽,一回來光想著自己享受了,竟忘了還有一個姐姐呢。”
上官文早就留意到了韋三絕,當初收到那則消息,他差點氣的噴火,好在後來一查原來所謂的韋三絕居然是個女子,那麼他也就忍了,這時候還抽空對著韋三絕點了點頭,聽剪瞳那麼說,於是回道:“她很好,不過今日的場合不適合她在就是了,到底還有別的客人在場,你景姐姐可是中規中矩的大家閨秀,今日的這種氣氛,怕是不怎麼適應吧?再說了,她的性子出塵,怕是也不怎麼想管這裏的事情,我想著讓她隨著自己的性子去便好了。”
覺得上官文說的有理,剪瞳也沒有多想,隻說到:“這倒也是,姐姐是個安靜的人,回頭有時候我親自過去看看她就是了。”
“你這一路風塵仆仆的,難得有點時間,自然是要好生休息,明日還要長途跋涉,更是不能大意了。百裏家路途雖說沒有那麼遙遠,不過你接著還要去拜訪夏侯家,等到真的回了京城,怕是也需要好久了。”
雖說是路癡,不過倒是粗略的地圖上的距離,剪瞳想了想,說道:“哪有?路程可沒有那麼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