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避雷針(1 / 2)

因著計劃有變,所以從前準備的很多東西都不曾帶上,也舍棄了速度緩慢的馬車,一行人用的全是快馬,連行李都是直接綁在馬上的。自打出了京城,剪瞳就變得文靜起來,在馬上除了吃糕點就是發呆,連揮馬鞭都那麼不自在,一點兒都沒有從前的霸氣樣子,反而心事重重的像個怨婦,動不動就拿著白素給她整理好的表格,對著上麵的一個個關卡設定發呆,這種行為用百裏三乎的說法就是:她一直都是一個生產廢話的人,從前走的是出口,對外瘋狂掃射,現在轉到了內銷,自我摧殘發酵。

白素見她無精打采的樣子,也是於心不忍,心想著許是這丫頭情竇初開,也知道小文的好處了,這是件好事兒,要不然老這麼下去,他也怕上官文撐不下去了,“瞳瞳啊,你是不是舍不得小文啊?”

“為什麼?”剪瞳微腫的嘴唇有節奏的動著,口中嚼著太多的東西顯得聲音有些模糊不清,她的杏眸眯成一條線,雖說多少跟陽光有些關係,可著實像是隻慵懶的小肥貓。

騎在馬上的白素倒是顯得神采奕奕,精神矍鑠,此刻他有意逗著剪瞳說話,“我看你似是鬱鬱寡歡的。”

“唉,師父啊!你聽我說……”沒有水袖,卻舞的比水袖還要誇張,剪瞳的樣子十分逗趣,不過按照白素的經驗總結來看,這也同時意味著他方才的話實在是太過犯賤,狗不咬人拿棍子捅它,好不容易剪瞳安靜了,自己居然還去惹一下,日後想要安靜,怕是也安靜不下來了。“安王府中美食多,從南到北可選擇,廚子時時拿著鍋,一聲吩咐就幹活。閑來無事挑個錯,給點賞錢擺個闊,人前人後常羅嗦,人生無趣我能作。出門在外規矩多,飲食太差長顛簸,新路蜿蜒馬怯懦,泰然自若是傳說。”

“……”

人類應該已經無法拯救剪瞳了,白素實在不知道怎麼一遇上吃的東西,剪瞳就能出口成章的,雖說這不是什麼詩,最多是個押韻的玩笑話,不過能說的這麼工整,他還真是無言以對。良久之後,他望向寂源的方向,迷茫的神色像是一隻失途的羔羊,在廣袤無邊的後悔之中埋了一點失落,“師弟,你說我剛才是不是不應該跟她說話?”

寂源但笑不語,隻覺得師兄委實太有趣了些,就算是活到了這把年紀,生活依然是多姿多彩的。剪瞳的性子雖說頑劣了一些,倒是比同齡人的造化高上不少,也不知是不是上天存心愛憐,要不然怎麼會讓剪瞳成為有史以來最出色的繼承人呢?白素的教導實在是毫無保留,就連夏侯家的絕學隻要是女子能學的也都教給剪瞳,不過對於規矩的教導,怕是有些不足。

小白哀怨的拋在最後麵,盡管去往玨山的路它很是熟悉,可隻要百獸之王往馬前麵一站,所有的馬都準備抱頭鼠竄,所以她隻好走在後麵,威懾一下那些偷懶的馬,要是跑得慢,他們就是它的下頓飯了。她年歲畢竟大了,長途跋涉連個馬車也不曾為它準備,這它也就忍了,問題是現在拜剪瞳所賜,它的皮相跟一般的老虎一樣,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恢複過來,身為聞人家族的守護者,它頭一次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戰。剪瞳是有史以來最離譜的繼承人,擁有世界上所有生物都無法理解的思維,別人隻能被動的接受,因為打不過,就算能打過的也要接受,因為這貨還會明目張膽的玩陰的。

見寂源不曾回答,白素又轉向別人,百裏家主雖說已經不怕暴露身份,遮在眼前的眼罩也丟了,可他走在前麵看不見他的眼神,百裏三歸還沒去過祭壇,所以還是遮著看不到,剩下人裏麵夏侯嵐悠是自己的兒子,他也不咱們好意思去擴大自己丟臉的影響,隻能望著百裏三乎,那眼神又犀利又愁怨。

百裏三乎被那種眼神看的渾身起雞皮疙瘩,狠狠的咬了一口背包中的大餅,塞得他小小的嘴滿滿的,才對著白素含含糊糊的說道:“前輩看我幹什麼,我就是一個不明真相的吃餅群眾。”

白素悻悻的收回目光,這些人沒有一個能指望上的。

剪瞳的馬被白素狠狠一抽,躥出去好幾米,她險險的穩住身子,對著一臉不甘心的師父說道:“師父啊,咱們還要走多久?玨山聽起來挺遠的,快馬加鞭趕到了,還不知道那些個祖宗是怎麼想的,你說師兄跟百裏公子都是著急的,我可不著急,還有十個月我才到十五,咱們遊山玩水也是挺好的。不過你確定你幫我篩選出來的那些東西,祖宗會讓我擲出聖杯來嗎?我總覺得跟頭一次見麵的人,溝通起來會挺費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