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麼,隻是拿著王妃送的布匹綢緞什麼的,做了些冬天的衣裳。”
“不是才添置過了嗎?府內主子的衣裳大都是在靜香閣做的,下人也有固定的地方,你確定她們隻是去做衣服的嗎?”
蘇木眉頭一皺,也有些不放心,西苑那裏因為王妃袒護著,他自己也沒過多的費心,如今看來,王爺對景月小姐也是心存疑慮,不過她不是三皇子傾心之心嗎?“回主子,屬下派人去查過了,景小姐的衣服一直是在同一家裁縫店做的,此番也並不是她的丫鬟親自送出去的,而是托了府中的小廝,看起來不像是有什麼問題的。最近天氣變化的大,景小姐體弱,多做些禦寒的衣裳也在情理之中。”
“看起來?本王要的是一定,千裏之堤毀於蟻穴,蘇木,有些事情,你要知道再小心也不為過。這樣,你走之前找描雲去問一問,有什麼要注意的,或是讓人起疑的,也好有個防備。此次出遠門,本王不能同去,描雲倒是在她身邊守著,你從暗衛中調出來幾個謹慎的,一路跟著,萬一有事也好有個照應。”
“屬下明白。”蘇木早就注意到自家王爺的衣服換到了百裏二公子的身上,不過看到王爺的陰沉的臉色,他也識相的沒有追問,從前辦事的原則是一切為了王爺著想,現在的準則是一切向討好王妃看齊,隻要王妃高興了,一切都好說。
“本王不在的時候,府中又什麼動靜嗎?”
“百裏公子說既然身份已經被人知道了,也就不用藏著掖著,問起他偶然聽到的塤聲,說聽氣息不像是大師的手筆,小的就說可能是西苑的景小姐。事情也有湊巧的,今兒個一早百裏公子去找大師論禪的時候,景小姐正在求教,到現在還在大師那裏聊著呢。”
上官文不禁起疑,看時辰也快到中飯了,為何三人能聊怎麼久?“百裏公子不是多話的人,景月更是惜字如金,連寂源大師也不是個好熱鬧的人,他們三個聚在一起,有什麼值得聊的?”
蘇木倒覺得王爺疑心太重,不過是尋常的聊天而已,青天白日在府中,身邊還有那麼多的丫鬟伺候著,能出什麼事情?“好靜的人,自然也有他們的聊法。”
上官文不以為然,眸光深沉了許多,褐色的眸子由淡轉濃,像是被陰謀浸透,他不算計別人,別人也總會算計他,還真是惶惶不可終日。“依本王看,未必。百裏三歸很知道自己的分寸,就算有寂源大師在場,也絕不會跟王府中的女眷聊這麼久,一定是有什麼事讓他看出了什麼。你去大師那裏走一趟,就說本王回來了,有事要拜托大公子。”
“是,屬下這就去。禦寒的衣物跟棉被都已經準備好了,不過重要的還是金銀,這些東西路上都是可以買的,無論是銀票還是金銀錠子,都足夠路上揮霍的,王妃喜歡的吃食也備好了,都是新鮮的。”
“這些事情你來做很是妥帖,去吧。本王先回去更衣,一會兒在書房恭候百裏公子。”
“屬下知道了。”
上官文會轉過身,背對著安王府的大門,望著外麵湛藍又高遠的蒼穹,那並不真實的白雲勾勒出神奇的模樣,忽的又一下子不見,白雲蒼狗,物是人非,他忽然覺得自己好累,也不知會這樣下去多久。感情都來都是兩個人的事,不然就隻有濃濃的占有欲,可他無論如何也得不到任何的回應,剪瞳隻會在玩到忘乎所以的時候給他一個敷衍的笑容,這遠遠不夠。
到底還有多久才能等到她真的長大,到底從她的眼中進入她的心中還有多遠的路要走。尚未享受夠相聚的歡愉,就在轉瞬之間離別,這四四方方的京城被四麵的城門鎖著,他在裏麵,可她就要去到外麵。
青春不朽,可經曆過青春的人終將走到老朽,他從不奢望什麼長命百歲,卻希望哪怕下一刻就在皇權更迭中死亡,這一刻可能守在剪瞳的身旁。
離別是為了更好的相聚,那麼相聚是否是為了更殘忍的離別呢?他難過的閉上雙眸,聆聽著蕭瑟的秋風,他上官文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