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瞳秀眉一挑,眼波流轉,狐狸般的笑容讓上官文結結實實經驗了一把,“等一下!”
“主子還有什麼吩咐?”
“古人喜歡說狗尾續貂,今日咱就驢尾續馬了,剩下的馬尾也不要浪費,一根一根的給我綁在驢的尾巴上。”
蘇木忍著笑,好不容易回答了一聲“是。”這個未來王妃還真是小孩子心性,本以為她是氣勢恢宏衝著南苑的那些人去了,哪想到不過是尋常女孩子的惡作劇罷了。
午膳隻有上官文跟剪瞳一起用,南苑的人都被命令守在自己的地方,除了錢心,還有一個叫叫薛華的通房派人來過,不過都被蘇木一一攔下。午膳豐盛異常,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全拿著一些名貴的東西來煮,不過上官文卻一點都沒吃飽。
他筷子剛伸到遼參那裏,便被剪瞳攔下,“這東西與你吃的藥相克,還是不要吃了。”讓他轉戰熊掌之時,再次被攔下,“你的毒剛解了一點,身子還虛著呢,虛不受補知不知道?算了吧。”他無奈的喝了一口烏雞湯,又被剪瞳攔下,“這裏麵有人參,你受不了的。”
一頓飯他終於明白什麼叫做人家吃著他看著,真正落在他碗裏的那都是粗茶淡飯,饕餮盛宴都在剪瞳肚子裏。蘇木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家王爺非但沒有因為這樣不合規矩的行為而斥責對方,反而細心的拿著一塊白絹布不時為剪瞳小姐擦擦嘴,自此他終於斷定這個王府王妃最大,王爺是個受虐狂,隻要把王妃伺候好了,日後的好果子源源不斷啊!
剛剛用過午膳,上官文便想著好好帶剪瞳在王府中走走,順便看看她有沒有什麼喜歡的也好直接送人,博她一笑。思忖間,用茶水漱了口,剛上了第二輪的茶,蘇木便急匆匆的過來,“主子,陛下有旨,讓主子即刻進宮。”
“陛下還真是神通廣大,這麼快就知道了。”慢悠悠的呷了一口茶,上官文內斂的神色中看不出一絲的慌張淩亂,“他還說什麼了?”
“陛下說,讓剪瞳主子一同進宮去。”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跟自己有關了,剪瞳就不得不豎著耳朵聽著。臨行前白素聲聲囑托言猶在耳,剪瞳正歎服著師父的神機妙算,便被人請進了宮裏,捏了捏腰間掛著的錦囊,裏麵的瓶瓶罐罐都是師父弄好的藥粉,拿皇帝試藥,想想就很刺激啊!
從前她也不是沒聽過好死不如賴活著,總以為那是民間流行的思想,如今看來,分明是不分貴賤嘛!
“哎呦安王爺,您可來了,皇上在德政殿等著您呢。”
“如此便有勞胡公公了。”
“唉?”本以為還會向往常一樣得到什麼稀奇古怪的回答,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周到客氣,總管太監胡公公不得不多看了眼前的人,深紫色的錦衣下哪裏還有本分傻氣,連從前未展開的眉宇也像是英挺了幾分,一別不過一個月,安王跟從前已經是大不相同,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可見絕非虛言,“王爺可是大好了?奴才恭喜王爺了。”
“公公客氣,從前諸事,小王有不周到的地方,還請公公海涵,一點薄禮不成敬意。”說著就從袖口中逃出一錠銀子,塞給了胡公公,另一隻手還抽空壓製了想要反抗的剪瞳,這女人還真是覺得金銀比自己好用啊!一個銀錠子都舍不得。
“這怎麼好意思呢?”嘴裏說的跟行動完全是兩回事,胡公公四處瞧瞧,見四下無人,便湊到上官文耳邊說了聲,“皇上的身子大不如前了,可以說是每況愈下,今個早起好不容易能起身批折子了,皇後叫了太醫來,說怕是熬不過這個秋天。今日這位姑娘進宮,許是皇上想要求醫問藥呢。”
這些上官文心中有數,這位胡公公怕是想探探自己的口風,這宮裏的人,此時想找一個靠山,本就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別說是個公公,就算是後宮的人,也差不了多少。“皇兄睿智,古來諱疾忌醫之人甚多,隻要皇兄有心思好好調養,身子便能好的快些。公公說,該是這個道理吧?如今太子也大了,多年的曆練,監國也是在情理之中,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多加錘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