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我馬上起身躲了起來,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躲到了假山後麵。
腳步聲在離我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聽腳步聲似乎是兩個女子呢。過了好久都沒人說話,難道已經走了?我小心探出半個腦袋朝外看去。
咦?那不是莫傾傾和蝶衣嗎?她們來花園幹什麼?
這兩人正麵對麵站著,過了好久,莫傾傾有些不耐煩地問道:“蝶衣,你拉我出來,又不說話,你到底想幹什麼?”
蝶衣忽然“撲通”一聲跪在了莫傾傾的麵前。
“蝶衣,你這是做什麼?趕快起來!”莫傾傾顯然也被嚇了一跳,連忙伸手去扶,蝶衣卻躲了過去。
“小姐,請你救救我!我不想被送給安樂王……”蝶衣伸手拉住了莫傾傾的衣角,聲音裏帶著驚恐和哭腔。
“你怎麼會這麼想?安樂王不過是誇了你一句而已,你多心了。”
“不,不是這樣的。剛才安樂王看我的眼神……將軍不會為了我這樣一個小小的侍女和安樂王作對的!小姐,你去求求將軍好不好?讓他不要把我送人,我會做牛做馬報答你的!小姐,蝶衣求您了……”說著蝶衣竟然向莫傾傾不斷磕起頭來,花園裏是堅硬的石板路,磕頭聲清脆可聞。
“唉!蝶衣你……安樂王什麼都沒說,將軍他也不一定會把你送人,或許隻是你想太多了。”莫傾傾幾次去扶,都被蝶衣躲了過去,隻能無奈地讓開了身體。
“那小姐,是不、願、意幫蝶衣嗎?”蝶衣抬起頭,白皙的額頭破了皮,有血跡滲出。她一字一頓,把“不願意”三個字咬得非常清楚。
“我不是不願意。如果將軍真要這麼做的話,我也沒有辦法。蝶衣,你且放寬心,現在什麼事都還沒有影呢。”
“……蝶衣明白了。外麵涼,小姐請先回去吧,請恕蝶衣身體不適,還想在這待一會兒。”
“……你……罷了……”莫傾傾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走了。
蝶衣緩緩站起身,看著莫傾傾離開的方向,目光複雜,無數情緒在她眼中交織,最終化成了怨恨。那深深的恨意,襯著她額頭上緩緩流下的殷紅血液,在寒冷的月光照射下,讓我也不由打了個寒噤。
沒有再看蝶衣一眼,我放輕腳步,悄悄從另外一條小徑離開了花園。
出了花園,我才悲催地發現這地方我不認識。看到前麵不遠處有個荷塘,邊上有座亭子,我決定過去那裏等碧絲。也許碧絲回來在花園找不到我,會往這邊來呢。
荷塘裏種了一半的荷花,這時節荷花已謝,隻留下水麵亭亭的荷葉,在月光下,仿若碧綠的翡翠玉盤。一尾鯉魚突然躍出水麵,劃過一道圓弧,又落回了水中,濺起一片水花,落在荷葉上如同是滾動的珍珠。
在此地賞景似乎也別有趣味呢。
“是何人在那裏?”一個男聲打斷了我的沉思。
我連忙回頭,原來是安樂王。他看起來有點喝高了,麵色通紅,醉眼朦朧,步履踉蹌,正搖搖晃晃往這邊而來。
“流霜見過王爺。”我趕緊俯身行了個禮。
“哈哈,原來是流華郡主呀!唔,那些狗奴才,到底死哪去了,拿個酒也這麼慢!郡主,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裏?”安樂王終於走到了亭子裏,歪歪斜斜地往我身邊靠。
“裏麵有些悶,流霜隻是出來透個氣。現在,流霜也該走了,就不打擾王爺了。”我不著痕跡地避開,想要往亭外走。
“怎麼本王一來,郡主就要走了呢?這裏的景色還是不錯的,郡主不妨和本王一起賞賞景。唔……這酒後勁兒還挺大……”似乎是酒意上湧,安樂王竟然一下子拉住了我的衣袖,想把我拉回來。
我頓時嚇了一跳,連忙想把袖子扯回來,“王爺,你喝醉了。”
安樂王好像沒有聽到我的話似的,加大手勁,一下子把我扯進了他的懷裏,竟然還得寸進尺地把臉向我湊!
我一下子驚慌起來,這算是調戲嗎?這種事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那滿嘴的酒氣簡直讓我想要作嘔,我開始使勁掙紮起來。
“美人兒,你身上好香啊,快讓我親一下!”
我用手抵住他的臉,可他還是越湊越近,就在我忍不住想尖叫喊救命的時候,一股大力一下子把我從安樂王的懷裏拉了出來,一隻有力的手攬住了我的腰,抱著我轉了個圈閃到了一邊。那安樂王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向前踉蹌了兩步,止不住前傾的趨勢,竟然一頭栽進了荷塘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