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人的目光頓時都集中在了蕭亦寒的身上,除了五皇子,他大概是早已就知道了,否則也不會放走其他人單單留下蕭亦寒一行。
而蕭亦寒此時就像沒有聽到這句話一般,神情自若,態度坦然,也沒有一點開口辯解的意思。
“大膽奴婢!你知道這位大人是誰嗎?你可看清楚了?”出聲喝問的竟然是一旁看起來很是溫和的皇子妃。
碧桃頓時一驚,身體抖得更加厲害,幾乎就要跌倒在地上,“奴婢……奴婢……看清楚了……是這位大人沒錯……”
這下連皇子妃也不再說話了,房間裏的氣氛安靜得令人心驚,我隻能聽見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想起剛才進來時看到的院子外森嚴的守備,難道是要……我的心猛然跳了一下。
感覺過了好久,我勉強笑著打圓場,聲音幹啞艱澀:“殿下,娘娘,此事事關重大,還是要問清楚為好。”
看到五皇子向我微微點了下頭,我才壯著膽子又開口:“這位……是叫碧桃是吧?你別害怕,把事情好好再回憶一遍。你送側妃娘娘回房間是什麼時候?”
見我一臉和善,碧桃慢慢鎮定下來,回答道:“大概是酉時一刻吧。”
“然後你就出門去廚房了是嗎?”
“是的。”
“當時房間裏就隻剩下側妃娘娘一個人嗎?院子外麵有沒有人?”
“房間裏隻剩下側妃娘娘一個人,奴婢出去的時候沒有看到院子外麵有人,後來有沒有就不知道了。”
“偌大一個王府,側妃娘娘的身邊怎麼會隻有你一個人伺候?”
“是這樣的。今日府裏事務繁多,院子裏的粗使丫鬟被總管抽調走了,本來還剩下一個李媽媽的,但是她的孫女突然摔斷了腿,她就告假回去了。側妃娘娘帶來的陪嫁丫鬟被娘娘派去收拾嫁妝了,奴婢和碧蘭姐姐是今天才被派到側妃娘娘身邊伺候的。側妃娘娘說想洗澡,碧蘭姐姐就去準備了,所以才隻剩下了奴婢一個人。”
“是這樣的沒錯。”皇子妃點點頭,證明她沒說謊。
“原來如此。”但是我心裏卻浮現出了一個疑問:這側妃娘娘似乎是在有意調開身邊的人啊,那麼她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呢?大概她也不會想到,她會因此而給了凶手可趁之機,讓自己死於非命吧。
“那麼,碧桃,你發現側妃娘娘死了是什麼時候?”
“大概是酉時三刻,不,可能還要早一點,奴婢也記不清了。當時的情景太可怕了,奴婢腦子一片空白。要不是小翠聽見聲音走進來,奴婢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似乎是想到當時的場麵,碧桃的身體又抖了起來。
“你看到有人從這個院子裏出去的時候,還有沒有其他人看見?”
“奴婢不知道。”
“那麼,”我轉身麵向蕭亦寒,“蕭將軍,你能說一說你今晚的行蹤嗎?”
蕭亦寒似乎是沒有料到我會詢問他,奇怪地瞥了我一眼,但還是很配合地回答了:“我到達皇子府的時候是酉時一刻,在湖邊和幾位同僚閑聊了一會兒。這時候,有位端著酒的婢女不小心撞到了我,把酒灑到了我身上,她怕總管責罵,就說領我去客房換一下衣服,我便跟著去了。”
“然後呢?”
“那位婢女領著我走到花園的時候,突然說肚子疼,想要去方便一下,我就獨自在花園裏呆了一會兒。隨後那位婢女領著我到客房換了衣服,我便又回到了宴廳,此時正好開席。”
“那麼,蕭將軍在花園等了多久?”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吧。”
聽到此話,我鬆了口氣。
從花園到後院發生命案的院子需要一炷香的時間,來回就是一盞茶,那樣一來,蕭亦寒根本沒有作案的時間。隻要找到那名婢女就可以證明蕭亦寒的清白了。
“將軍能認出來那名婢女嗎?”
蕭亦寒點頭:“當然可以。”
房中眾人也頓時明白過來。
“殿下,妾身已經派人去找總管,讓他把今晚在席上的婢女都找出來,讓蕭將軍辨認。”皇子妃馬上作出安排。
很快,總管就帶著一群婢女一字排開在蕭亦寒的麵前。
蕭亦寒從這排婢女前慢慢走過,眉頭皺了一下,“這些人裏麵沒有那個婢女。”語氣凝重,想必此時他也明白過來這是一個有計劃性的針對他的陰謀。
“總管,人都在這裏了嗎?”
“回娘娘的話,凡是上過席的婢女都在這裏了。奴才按照蕭將軍的描述遍尋府中婢女,並沒有發現蕭將軍口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