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蘊含希望的季節。經過嚴冬的洗禮,“優勝劣汰”的自然法則,一切有生命力的物種,以其嶄新的麵貌向世間展示自己的蓬勃生機。
一眼望去,樹綠了、草綠了、田野山川披上了嫩綠的新裝。不知名的野花點綴於綠毯之上,為春天增添了幾分嫵媚,一樹的花蕾讓人們翹首以待那枝頭綻放的美麗。
在這滿溢著希冀與期待的春日裏,吳冬娜的女兒降生了。這個小家夥不知是過於貪戀母體的溫暖;還是懼怕那未知的世界;抑或是不堪承受那穿越母體的痛苦,竟較預期足足晚了12天,在4月6日的清晨,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遲遲來到人世,來到盼她愛她的眾人麵前。
吳冬娜躺在床上,幸福地望著女兒粉妝玉琢般的小臉,一股暖暖的柔情溢上心間,那撕裂般的痛苦、那如五馬分屍般的巨痛均被女兒出生的喜悅所取代。
“哇……”,哭聲嘹亮,似乎在向世人宣告著她的來臨。繼而哭聲停止了,一雙明亮的大眼一眨不眨地張望著,似在認真地觀察這個未知的世界。然後一隻小手放在了嘴邊,旁若無人地吸吮著,好可愛的小家夥。
門被撞開了,趙永傑一臉驚惶地奔了進來,麗珺也隨後跟進來,她試圖拽住她的三哥,但以她的綿薄之力想攔住心急如焚的傑,無疑是白費氣力。
聽到聲音回望的接生婆,一見趙永傑闖了進來,也急忙轉身向前用胳膊將其攔住,企圖將他推出門外,但卻被前衝力極大的趙永傑撞個趔趄,險些跌倒。
躺在床上的她明白,她們這樣做無非是為了那古老的忌諱,即男人不能進產房,然而誰能攔住一個將自己的妻兒視若生命的男人呢!
他焦急地看向女兒,女兒那自在悠閑的樣子映入眼瞼,緊張的神態才轉為和緩。眼睛仿佛定住似的,欣喜地凝望著女兒那嬌俏的小臉,嘴略向旁一扯,無聲地笑了。
吳冬娜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一絲害羞的眼神瞬間閃過,馬上代之以幸福與陶醉,這大概也是初為人父的正常表現吧。
一雙濃情似水的眼睛很快轉向她,她的心遊曳其間,疲憊的臉上露出迷人的笑靨。
突然他捧起她的手,“這是怎麼回事?”聲音顫顫的,眼中滿是心痛。
隻見手背上麵淤青瘢瘢,慘不忍睹,哪有平時細膩瑩白的玉手之影呀!難怪趙永傑會如此失態。
那淤青處,有的清晰可見呈唇形印,有的則青瘢重疊,看不出形狀。這是她為了不讓那錐心般的疼痛呼喊出聲,而將手放到到口中自行咬的。
看著他如此心痛、如此不舍,一股暖意從她的心中潺潺流過。她輕輕地告慰他“這是我自己咬的,你看我現在不是很好嗎?”她看向他,莞爾一笑。
他用手輕輕地揉著她手上的淤青,一雙俊眼迷茫地望著自己的嬌妻。
就是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女人,為了掩飾生產的痛苦,竟然將自己的手咬成了如此模樣。
他為她的痛苦而心痛。
他為她的堅強而感動。
他為她的順利生產而慶幸。
這就是他摯愛一生的女人。
有時如水,無論何時何地,以她的方式撫平你心中的煩燥,感覺著她的似水柔情。
有時如酒,無論何時何地,以她的方式驅走你心中的不快,感覺著她的似酒濃情。
有時如茶,無論何時何地,以她的方式化解你心中的魔障,感覺著她的似茶真情。
他抬起頭,眼神由迷茫轉為迷戀,幽幽地望著她,然後俯身輕輕地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才坐回到凳子上,幸福地看著床上的母女二人。
*
光陰荏苒,歲月如梭,轉瞬間,已進冬季,他們的女兒今兒已快7個月了。
吳冬娜現在是全職母親。茶樓、茶莊交由王叔代為管理,他主要側重茶莊,而茶樓的日常工作主要由大明負責,但主事依然是王叔。
私下裏,她讓王叔在一些事情上多多提攜大明和玉珍,給他們鍛煉的機會,慢慢放手。當他們可以獨擋一麵時,就放手讓他們自己當二老板;自然茶莊的二老板是王叔了。
而她這位大老板,儼然一名脫產幹部,在家一心一意地養育著自己的女兒。
看著女兒,她仿佛在看著一件奇珍異寶。女兒身上的點滴變化,都會讓她興奮異常;女兒的喜怒哀樂,無一不牽動著她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