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不甘,誓要錢畢文眥付出代價,所以我自己親手打造了這個密室,每天回到這裏就記下那天發生了什麼,直到兩年前,我被文眥陷害偷盜官印,趕出縣衙。”
“可這裏有記錄今年的事情。”燼樞指了指最上麵的竹卷。
吳老苦笑,“大人好眼力。”
燼樞尷尬地撓了撓頭,“既然身份已經識破,還是叫我燼樞吧。”
“燼樞大俠沒有看錯,”吳老點了點頭,拿下最上麵的一卷竹卷,輕輕拍了拍並不存在的灰塵,猶如對待自己的小孩般,“這是今年錢畢文眥私吞賑災款的記錄。”
說完,遞給了身旁的聞人初,“想必大人會感興趣。”
聞人初接過,垂眸看了一眼,並沒有翻開,對吳老說道:“吳老做了什麼事讓文眥陷害你?或者說是文眥發現了吳老這些年做的事?”
“那年,文眥上街逛花樓,恰巧一個女子不小心撞在他身上,發現是縣令文眥時,女子大驚失色,驚慌失措地道歉,誰知文眥得理不饒人,或許也可以說他看上了女子,當即吩咐隨從綁住女子帶回府中,我聽聞此事後,趕忙去到縣令府,勸文眥放了那位女子。”吳老眼神悠遠,似乎在回憶,佝僂的身軀投射在牆壁上,顯得異常高大。
燼樞皺了皺眉,“那女子最後如何了?”
“文眥不聽我勸,命人把女子綁在房間,裏麵傳來慘烈的淒厲聲,我站在屋外,寒風刺骨,都抵不過內心的寒冷,沒有多久,屋裏再沒有一點聲響,文眥一臉不悅地走了出來,他冷冷地說真是晦氣,竟然死了,之後他吩咐下人把女子投進井裏,
我看著下人搬出那具毫無生息的屍體,嘴角溢出鮮血,雙眼睜開,還能看出眼中透著恨意,那可是我的親侄女啊,我眼見她被文眥帶走,卻無能為力,眼睜睜地看著她被逼懸崖邊上。”
吳老悔恨地捶著自己的胸膛,“後來我買了一柄匕首,半夜潛進文眥房裏,本著死也要帶著他死,卻不料被文眥發現,被他一舉抓獲。”
“那他完全可以憑你行凶定案治罪,為何最後趕你出縣衙?”燼樞微微皺眉,有些困惑。
吳老滿不在乎地笑了笑,“因為我手裏有他這些年犯案的證據,我與他說一旦我死了,就會有人帶著這些證據去京城狀告他,這些年他和錢畢費盡心思想從我這裏獲得線索,卻終是無果,若不然憑文眥小心眼睚眥必報的性格,怎會任我在這裏安安穩穩地活著。”
“吳老這是打心理戰。”聞人初一眼看穿他的計謀。
吳老向他投去讚賞的目光,點了點頭,“是的,起初文眥並不相信,不過在我親口說了幾樁他所做的事後,他深信不疑,這樁樁件件,哪一件都能要了他的命,對於膽小如鼠的文眥來說,命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