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上,半濕的頭發、褶皺的衣服、穿著家居拖鞋的王茜引來行人的矚目。
王茜魂不守舍的行走著,她不知道該去哪裏,她的父母在她離家第三年之後就去美國定居了,她的朋友也在她一次次的刻意避開之後全部斷了聯係,沒有工作什麼也沒有,除了卡裏的三十萬,王茜什麼都沒有了。
呆呆的看著眼前的行人,有忙著下班回家的上班族,有親親密密的情侶,有忙碌的小販……而自己活者的目標卻沒了,自己十年來除了王濤,還剩下什麼?沒有家人沒有工作沒有朋友,現在連唯一的王濤也沒了。王茜啊王茜,你怎麼活得這麼失敗啊?
腳無意識的動了,一步一步的走向公路上……
“吱!”“碰!”
刺耳的刹車聲,王茜被撞倒在地,刹車刹得很及時,王茜隻是手和腳磨破了點皮,臉上也掛了點彩而已。
小轎車上下來一個女人,破口大罵:“你這人會不會過馬路啊?找死啊?啊?沒長眼睛還是怎的?你是白癡還是傻子啊?啊?”
王茜爬在地上,眼淚嘩啦啦的流下來,她覺得自己真的太委屈了,為什麼會這樣?為了一個這麼王八蛋的男人,自己竟然做到這種地步,竟然還想自殺!他王濤憑什麼啊?自己就為了這種男人死了,那真是太窩囊了,太難看了。
女人罵著罵著,看到王茜仍趴在地上,覺得有點沒勁,看著反正沒多大事,就上車走了,還不忘再罵句:“以後看著點路,想死去跳海去。”車開走了。
行人看沒熱鬧了,也都散了。
“大妹子,你麼得事吧?”
王茜聽到自己頭頂上方傳來一句問候,抬起頭,一個長得像農民工的男人。
以前,王茜心裏眼裏全是王濤,害怕王濤會吃醋,把自己的追求者全拉黑名單,也從不和陌生男人說話,現在,她突然覺得自己真像剛剛那女人說的,白癡、傻子。
“沒事。”說著想爬起來,從腳腕處傳來一陣疼痛:“啊!”
“妹子?你咋個了?”農民工焦急的問。
王茜先緩了一口氣,才說:“大哥,我腳好像崴到了,能麻煩你幫我打個車嗎?”
“要得。”
農民工把王茜扶到馬路邊,然後手伸老長打車。
王茜看到他的樣子,嘴角無意識的勾了起來。
農民工看到王茜的笑,有點不好意思,黝黑的臉也看不出臉有沒有紅了:“俺,我,我看別人都這麼打車的。”
王茜解釋道:“大哥你別誤會,我隻是覺得你這人直爽,沒有嘲笑的意思,是您這樣打車的,沒錯。”
“哎,不用大哥大哥叫,我叫吳大山,你叫我大山就可以了。”吳大山終於打到車了,開心的把王茜扶到車上,自己也上去了,跟司機說:“師傅,到市中心醫院。”
“那多不好啊,我還要謝謝你呢,要不我叫你吳哥吧。”
“那也要得,大妹子你叫哪樣名字哦?”
“我叫王茜,吳哥你也別小妹子的叫了,直接叫我小茜吧。”
“那要得。”
說話間,計程車到了醫院。
王茜急忙準備掏錢,結果,包裏隻有手機、卡、和身份證。
吳大山從褲兜裏掏出錢來:“吶,十五塊錢。”遞給了司機師傅。
下了車,王茜尷尬的笑道:“太不好意思了吳哥,出門急,忘帶錢了,讓吳哥你破費了,等會我去銀行取,好還給你……”
“小茜,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哦,你都叫俺哥了,還說什麼還不還的,走,我扶你進去。”
吳大山扶著王茜到醫院裏,又是幫忙掛號,又是幫忙付錢、取藥。
王茜真心感謝吳大山,他們本是陌生人,他卻那麼熱心的幫自己,如果說吳大山他圖什麼,又不像?自己穿成這樣,怎麼看也不像有錢人。自己也不年輕了,三十多歲的老女人了,有什麼可圖了。
王茜可謂是被王濤打擊得半點自信都沒有了。沒有朋友的她,也沒人可以告訴她,她仍然漂亮。
在醫生確定沒有骨折,隻是輕微崴到,好好休養幾天就好了,至於膝蓋和手掌還有臉上的擦傷,給了一瓶藍藥水,回家自己塗塗就好了。
……
站在醫院門口,王茜覺得自己像重生了一般,從小,自己就最受不了醫院的味道,總有一股像死人的味道,很令人作惡,今天的感覺更甚,胃裏的東西剛剛已經吐完了,隻能幹嘔,連椅子也不敢坐,身子一直冒冷汗,一刻也不想呆著。從醫院出來,王茜感覺自己身上像爬滿了一群群蟲子一樣,很難受,想立刻衝洗一下。
“小茜,你咋個了?怎麼一直流汗啊?”吳大山從剛剛就一直擔心著,一進醫院,小茜就不怎麼說話,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