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這一步,是張子明根本沒有料到的。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胖爺,心裏卻湧出一股悲涼……這胖爺差不多五十歲了吧,可是在這個地方,不好好改造,還以欺負人為樂。這種人心理是一種怎樣的心心理?
張子明抬起頭,對大虎說:“兄弟,是誰叫你過來保護我的?”
大虎說:“這個問題張先生就不要問了,往後我就跟在張先生身邊,專門保護張先生。”
張子明說:“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問什麼了,你看他還跪在地上,就饒了他吧。”
大虎指著胖爺說:“胖子,往後你的床有張先生住,你沒意見吧?”
“我沒意見,沒意見……”
“過來,把張先生的床鋪收拾一下。”
大虎說了一句,其餘的人都趕緊走過來,把張子明的鋪蓋挪了過去。
張子明很不習慣這樣的。可是又由不得自己。跟在胖爺身邊的那個斜眼走到張子明身邊說:“張先生往後你的衣服我來洗吧?”
這叫什麼規矩?張子明沒有半點的喜悅,心裏的那種悲涼情緒更加濃厚了,他一句話不說,坐在了原先胖爺睡覺的床上。這是一張實木的單人床,比其餘的上下鋪要好一些。
另一個瘦子拿起張子明的臉盆,說:“張先生我給你打洗腳水去……”
張子明很無語的。
可是,不這樣的話,看他們一個個神情驚慌的樣子,叫張子明覺得他們可憐。
張子明隻好同意了。
見到張子明這個態度,他們才舒了口氣。
張子明跟大虎說:“這裏麵有個犯人叫賴文海,是原清泉縣交警大隊的隊長,你知道吧?”
大虎說:“張先生是不是要見他?”
“是啊我想見他一下,問一些事情,我現在這個樣子都是被他害的。”
“我明白了,明天找機會就是了。”
賴文海在這邊是單間。除了參加學習和點名,沒什麼別的勞動,他們在自己的單間裏,還可以讀書和寫作。就是空間很小,沒有絕對的自由。
所以張子明想要見到賴文海是很困難的,不過每周三的下午都要出來放風的。
時間是一個小時,這個時候,都在外麵的密封的操場上活動,應該可以見麵。
操場上出了一對籃球架和一個乒乓球台,再無別的東西了。
這個周三下午的陽光很好。賴文海背著手,獨自在一邊的過道上散步,他抬著頭望著鐵絲網上麵的一隻麻雀,怔怔出神。
“賴文海,看什麼呢?”
賴文海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感到吃驚,在這個地方,除了警察沒人知道自己的名字的。
賴文海打量著這個看上去很健壯的青年人,問:“你是誰,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叫大虎,很大的大,老虎的虎。”
“大虎,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賴文海還是很高傲的,在他看著來,無論在什麼地方,當過官的,就是一種資本。
“跟我走,在那邊的水泥柱子後麵,有人想見你。”
“誰啊,不去。”賴文海還是很有戒心的,說:“說想見我,叫他過來好了,去那邊幹什麼?”
“因為那邊監控看不見,是個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