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牛鵬和吳萍。
真是想不到。牛鵬頭上戴了一頂帽子，吳萍打著一把傘，看樣子早就看到張子明了。
還沒等張子明說話，吳萍又說了：“張書記，想不到啊，你也會微服私訪。”
張子明隻好笑笑說：“不能天天坐在辦公室啊，跟瞎子一樣，不下來轉轉怎麼行？”
牛鵬讚許的點點頭，說：“今天宋石泉要來這裏檢查，可是我也不放心，就跟吳萍先來轉轉，可是，子明啊，古台這邊的行動效果不明顯啊，你看這麼多的三輪車，是不是影響交通安全啊？”
張子明隻好說：“是啊，我也正發愁呢，沒去辦公室直接來這裏了。”
張子明不能直接說出他聽的一些傳言，也隻是搪塞罷了。
牛鵬說：“創城這件事情，是我市的一件大事，有人說我是為了自己的政績加分，可是從城市發展的總體規劃出發的，不能不管，文殊市要發展成為一個名列前茅的城市，三輪車就必須取消。”
人越來越多了。張子明害怕被被人認出，就建議牛棚到西邊的一處僻靜的地方。
牛鵬邊走邊說：“子明，你也不是外人，其實我也是借創城這件事情，叫一些幹部明白自己的職責，不能總是拿工資混日子吧。”
那倒是的。拿工資混日子的念頭自己都有過呢。牛鵬的老毛病又犯了。以前吳平跟自己交流過，其實很多幹部對牛鵬還是不太感冒，前段時間，劉炳辰的口號是穩定，現在穩定了，劉炳辰的口號是落實，實幹相結合。
這裏麵的文章就太多了。
落實加實幹，怎麼落實怎樣實幹？文殊市的多半幹部還是沒領悟透徹。包括張子明，也沒放在心裏，以為隻是劉炳辰的一句話罷了，用得著怎樣考慮嗎。
幾天過去，劉炳辰沒看到自己的想看的效果。還好，終於沒交劉炳辰失望，第一個有反映的是清泉縣委書記李昂。
李昂趁著一次來文殊的機會，到了劉炳辰的家裏，談了談他對落實和實幹的理解。
李昂說：“牛市長這次的創城活動是不成熟的，不能光顧著自己的政績，不顧民生啊。還是要落實好劉書記當市長是的各項政策才對。”
劉炳辰笑了，說：“李昂的腦子，還是很會考慮事情的，我也沒有白費心思啊。”
李昂受到了劉炳辰的表揚，越發沾沾自喜起來，把兩個金元寶放在茶幾上說：“我是這樣理解實幹的。”
劉炳辰笑了起來，說：“不錯，看來文殊的幹部都被牛鵬牽著鼻子走昏了，落實和實幹真的那麼不好理解嗎？”
李昂說：“也是劉書記您的水平太高了，一般人理解不了，要在後麵再加上領悟這兩個字，才行，不領悟領導的意思怎麼行呢？”
所以，劉炳辰在一些公共場合，經常講的話就變成這樣子了：全市廣大幹部，一定要深刻落實實幹精神，深刻領悟市委講話精神，才能把各項工作幹好。
這樣一來，經常來劉炳辰家來領悟的就多了。
當然這次談話，也隻有李昂和劉炳辰知道。
也就是從這以後，許多幹部都感覺到劉炳辰和牛棚之間的關係又開始進入寒冬了。
吳萍當然也知道。
可是她也是裝聾作啞。照目前看，牛鵬這邊的實力很弱，可是自己是市政府的秘書長，當初是牛鵬開了口，才沒把自己調離，從一定程度說，牛鵬也算自己的半個恩人。
牛鵬的表情是嚴肅的，他說：“子明，現在幹部中有一種不好的風氣，希望你不會被影響，好好支持創成的工作。”
張子明最擔心的就是這個。這句話分明是牛鵬叫自己表決心，跟自己站在一邊的，可是，自己早就知道了劉炳辰的意思。
在夾縫中生存很困難的。
張子明隻說了三個字：知道了。
吳萍終於結過了話頭，說：“子明，聽說你要跟苗若婷結婚了？”
這個問題也是張子明很頭疼的。可是又不能不回答：“哦。”
“恭喜你啊，子明。”吳萍這話，就叫張子明摸不著北了。這個女人，什麼意思啊，那次都當著我的麵把衣服脫了，說是給我出的題目，現在有恭喜我苗若婷在一起了。
薛鬆和崔慎之都給張子明來電話了，說了說，宋石泉到縣裏了的事情。
張子明說知道了。
牛鵬為了防止被人撞見，在這裏跟張子明分手了，說還要到其他地方轉轉。
張子明也不方便挽留，跟牛鵬道別了。剛上車，李昂給張子明來電話了，口氣很親熱，說：“子明兄，聽說你跟苗若婷要結合了，找機會慶賀一下啊。”
都知道了，都對自己這麼熱情，這是不是好事啊。張子明感覺全身發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