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不知是被風吹的還是什麼別的原因,那幾個紙人竟然動了起來,形態如常人,在泛白的月光下竟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場的每個人都屏住了呼吸。看著張大全,看著那些紙人。張大全卻渾然不覺,隻顧在喃喃自語。風越來越大,那紙人的動作越來越麻利起來。風中似乎有一些聲音在吼叫,不知是什麼聲音。隻是讓人感到很冷的風罷了。
站在劉丙辰身邊的曲兆吉問了這麼一句:“風這麼大,紙人怎麼會吹不動呢?”這句話誰都聽見了,可誰都沒回答。
“血,紙人流血了。”不知是誰說了這麼一句。
張子明仔細看去,果然看見紙人的臉上有血流了出來。一開始張子明覺得有點害怕,後來越看越覺得那紙人可愛。
儀式結束了,張子明看到了走在劉丙辰後麵的何一鳴。
張子明一直想問何一鳴幾個問題的,似乎有點迫不及待:“劉市長的書房真不錯啊。”何一鳴沒有馬上回答,卻沒頭沒腦說了這麼一句:“色即是空啊。”
張子明不明所以,說:“劉市長的書房一點也不空啊,書很多啊。”
何一鳴似乎沒聽到,或者確實沒聽到,說:“李昂書記水平很高啊。”
張子明未免失落:“那是啊,你何秘書水平也很高啊。”
何一鳴長歎一聲:“子明兄水平也很高啊。”
張子明說:“怎能和何秘書相比?前途光明啊。”
何一鳴說:“嗨,道路曲折啊。”
張子明說:“以何秘書的水平,隨便一幹肯定在我之上啊。”
何一鳴說:“取笑了,取笑了。”
張大全忙完後,張子明想直接回清泉的。何一鳴說,子明兄,你要現在回去,這半晚上不就白忙活了?我知道子明兄的想法,隻想在岸上走卻不想下水。這一點,何一鳴說的很是。張子明不想再出席什麼瑤池宴,怕的就是傳到牛鵬的耳朵裏。張子明說:“何秘書把我看成什麼人了?不就吃頓飯嗎?有什麼怕人的?”
如果不是這次陰婚的事,張子明還真不知道在文殊市郊有這麼個地方——如仙境般的瑤池宴。酒桌的設計別具一格:
一艘艘的船,可容納六七人。張子明和何一鳴到時,船上已基本坐滿了。劉丙辰夫婦坐在中間的一艘。張子明隨何一鳴在靠邊上的一艘船上坐了。原來王懷遠在的,打招呼說:“何秘書,張縣長。”其他幾位是市裏的一個局長和兩位副處長。何一鳴給相互介紹了一下。張子明又向劉丙辰的那邊看了看,發現李昂也在坐的,想這李昂真是不一般啊。王懷遠問張子明來個什麼檔的。張子明不知,看看何一鳴。何一鳴說,低檔吧。其他幾位也說,低檔低檔。王懷遠用手按了下桌子上一個按鈕。船便微微搖晃起來,如在水中劃行。張子明不勝感慨:“高級啊。”與船齊高的一盞盞蓮花燈亮了,忽明忽暗,變幻著各種顏色。上菜的兩個女子是在一艘小船上的,那船不知裝的什麼機關,竟可以“遊來遊去”。船上的一個女子在彈著古箏,如高山流水。菜是放在翠綠色蓮花盤裏的。張子明夾了口,感覺味道一般。又看那兩個女子,是穿了吊帶裙的,裸著後背。這倒有點可惜了。張子明暗想。
隔了會兒,陸續有人給劉丙辰夫婦敬酒。說的都是祝大公子新婚幸福之類。張子明想,萬一有人說“早生貴子”的話,不知劉丙辰會不會高興。張子明也想過去敬酒的,可想了想,還是沒去。一個原因是他不想見到在座的李昂,另一個原因自己也說不清楚。雖然是自己的二叔辦的這個陰婚,可是很明顯,張子明感覺劉炳辰對自己態度的冷淡。本來張子明想要找機會跟劉炳辰好好聊聊的,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現在的處境,張子明先卻步了。既然是上麵的意思,那劉炳辰也不敢說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