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萍問:“想到什麼了?”張子明說:“沒有。”吳萍說:“先安靜幾天也不錯啊,你的一舉一動肯定有人盯著。”張子明說:“不會吧,那我到你這裏來,也有人知道?”吳萍笑道:“我不怕。”
張子明抬頭,看見了衣帽鉤上的那幾個假發套,問道:“吳秘書長也喜歡戴假發?”吳萍依舊笑著,“我喜歡長發的,可工作中又不太方便,出去的時候隻好戴假發了。”說著,站了起來,走到衣帽架前,拿起一個發套,拍了拍,戴了上去,一轉頭,也是長發飄飄了。問道:“這樣好看嗎?”張子明隻覺得呆了,確切的說是愣住了,說:“好看,很好看。”其實,這個動作,這個遮住了半邊臉的動作更讓張子明想到了在悲苦寺時看到的依偎在劉丙辰身旁的那個女子。這一點,張子明更加肯定了。可轉瞬間,張子明又回過神來,這隻能證明自己原來的判斷是對的,可又能怎樣呢?再說,那張照片早就不見了,已沒有任何意義了。吳萍還是時刻再為自己著想的,就算是吳萍的一個秘密吧,也沒有說破的必要,就算為她包藏著吧。
吳萍又問:“真的好看?”張子明說:“真的。不過,短發也很好。”吳萍走到張子明身邊,說:“長的短的都好看嗎?”張子明說好看。吳萍說:“你來摸摸,我想感覺一下。”張子明隻好站起來,用一隻手,很機械的摸著。吳萍伏在了張子明的胸上,仿佛就是為了這一刻的相擁相報,吳萍雙手緊緊摟著。可張子明的心思不在這上麵,問:“出去的時候,經常帶這個嗎?”吳萍說經常。張子明說,去過什麼地方。吳萍的手停了下來,說:“你想和我出去?”張子明說:“現在沒心情。”是生了這句話的氣吧?吳萍鬆開手,一把把張子明推在了沙發上。張子明毫無準備,一下子坐了下來。吳萍順勢坐在了張子明的身上,雙手捧住他的臉親著。張子明很狼狽,很被動。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在吳萍麵前絲毫沒有這方麵的情緒。沒有辦法,也隻好接受著。吳萍很用力,很投入。一開始張子明的腦海裏是空白的,慢慢的,就想起了那次淩晨五點的洗手間裏的孤獨的擁抱。動作終於熱了起來。可下麵還是軟軟的。
好像沒有忘記那次的約定,也好像是累了,終於停了下來。
張子明問:“你說現在我該先往哪邊跑跑?”
吳萍說:“勝負難料,真是不好說。”
“那你跟誰的關係最近?”
吳萍一下子站了起來,說:“子明,你到底想說什麼?假發的問題你問完了,還要問什麼?你這個問題很幼稚,我感覺不應該從你的嘴裏說出來。”
雖然吳萍麵帶笑意,可張子明聽出來了,語氣很有點不耐煩。張子明也站了起來,說:“好,我不該問。”
吳萍沒說話,眼睛雖然看著前麵,可沒看張子明。
像一部老電影,畫麵是黑白的,也沒有人說話。時間很晚了。可電影總有個結尾的。
張子明說:“我回去了。”
吳萍的臉看不出任何表情,說:“我很累,不送了。”
時間是很晚了,可張子明還一個人走在文殊的大街上。這條路,原先跟吳萍走過的,現在是一個人。秋天的夜,不是涼,是很冷了。張子明有點麻木,他沒有記恨什麼,隻覺得像一場電影,以後會怎樣呢?吳萍應該算個戰略家的,看問題比較全,自己該算什麼?張子明摸了摸衣袋裏的那支錄音筆想著,自己該算個戰術家吧。那個問題怎麼就不可以問?可能真是太幼稚了吧?不過,給張子明的感覺,吳萍這個女人,還是有點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