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輪到梁駿掣打斷他了。
“你老婆?噢?我倒是不知道,原來賀家大小姐還是這般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難的人物!”
氣人是吧?誰還不會嗎?
“你!”
韓澈氣結,臉色一變,銀質湯匙咬在嘴裏,撞上堅硬的牙齒,一個不留心磕到了牙齦上,真TM疼!
梁駿掣慢慢悠悠的拿起麵前那隻水晶碗,像是端詳件藝術品那樣細細端詳著它,還很小心的拿到鼻尖聞了聞,有點“欠揍”的說:“嗯……這香味,好像還不錯……真真啊,真真你記得吧?就是你那個前妻,她的手藝也很不錯的。
每次去她那裏,她都會做一桌子豐盛的菜,我這個年紀,到了該注意飲食和保健的時候,可是啊,隻要是她做的飯,我哪裏還管得住?
別說,你這小子還挺有福氣,前妻也很會做飯,不止呢,各種點心也做得不錯……”
梁駿掣說的正歡,突然停下了,端起水晶碗,也不用湯匙,直接湊到嘴邊,哧溜一下倒下去一大口奶昔,停下的時候唇邊上沾了一層奶白色的泡沫,他還伸出舌頭來舔了舔,誇到:“不錯,不錯,和你前妻的手藝有的一拚!”
梁駿掣豎起的大拇指,還有他明知故問裝作一概不知的態度,徹底激怒了韓澈。
“我CAO!”
韓澈暴喝一聲,放下水晶碗,人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帶起一陣風,他一句廢話沒有,從梁駿掣碗裏一把奪過奶昔,咬牙切齒的低吼道:“你個老東西,就你也配?你憑什麼吃我老婆做的東西!”
梁駿掣抬眼看他,這小子果然氣的不輕,握著水晶碗的手在抖。
以梁駿掣對他的了解,這小子恐怕還存在著一點殘餘的理智,因為他是看著自己長大的老大哥,沒有做出更過分的行為,否則現在那碗奶昔恐怕已經落到了他的腦袋瓜上。
梁駿掣惡劣的想,他還真是有點期待著韓澈把這碗奶昔往他腦袋上扣,他不是受虐狂啊,他隻是想看到韓澈錯愕的、懊悔萬分的表情。
然而,沒有。
梁駿掣有點失望,有點感歎,但更多的是欣慰。
這就是自家弟弟不如韓澈的地方,韓澈的仁義概念遠比梁駿馳那小子要根深蒂固的多,韓澈現在可能恨不得把他給碎屍萬段了,但對自己有過栽培之恩,又是好兄弟兄長的他,韓澈是絕對下不去手的!
梁駿掣很好奇,韓澈把那碗奶昔奪走了,不好做的更過分,卻也收拾不了這尷尬場麵了,接下來他會怎麼做呢?
隻見韓澈一張臉憋得漆黑,緊握著奶昔碗轉身走了。
“去哪?”
梁駿掣在身後問。
“我TM拿去喂狗!”
韓澈惡狠狠的說,TM拿去喂狗也不給你吃,讓你天天去我老婆家蹭吃蹭喝!讓你叫真真叫的那麼親熱!
“哈哈……”
梁駿掣呆愣了會兒,再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韓澈怒火噌噌往上升,轉身罵道:“笑P笑?老子有那麼可笑嗎?”
梁駿掣不理他,還是在笑,韓澈覺得奇怪,怎麼情形一下就扭轉了?不是他要氣死這老東西嗎?怎麼反而現在,他成了被氣的那一個?
梁駿掣笑了著實有一會兒,慢慢的停下來,取下眼鏡,掏出胸口的方巾細細擦拭著。梁駿掣戴眼鏡的時候,顯得要嚴厲些,取下眼鏡,卻露出這個年紀的長輩該有的祥和來。
韓澈有些後悔了,他是討厭梁駿掣,可他不該這麼對梁駿掣,他清楚。
“小澈……”
梁駿掣視線專注的盯著手裏的眼鏡儼然一副仔細擦眼鏡的架勢,卻從口裏迸出這麼一聲稱呼,讓韓澈差點沒垮下肩膀做小弟狀。
“嗯……”
韓澈別過臉去,不情不願的哼了一聲。
“你聽好了,我女兒是交給你了,我也知道你不會把她怎麼樣,但是……你和賀明彤的事,我隻給你最多一個月時間,一個月到了,你若是沒處理好,我一定準時來接走女兒……”
他站了起來,緩步走向已然石化的韓澈,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你大可試試,若是我女兒再受半點委屈,看我怎麼收拾你!”
“呃……”
韓澈打了個嗝,梁駿掣走出去有一會兒了,他才反應過來,對著玄關處,歪著頭輕聲念到:“嶽父?嶽父?嶽父!我KAO……爸,你等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