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從小表現出驚人的繪畫天賦,她自認沒有什麼藝術細胞,也不知道他是像了誰,那些線條,那些色彩,在他的筆下隨意勾勾,就成了一幅絕美的畫卷。
過了年就號稱五歲的袁承毅同學,已經舉辦過兩次個人畫展,這段時間跟隨著老師在世界各地寫意吸取靈感,不知道半年多沒見出脫什麼樣了?
雖然有照片,但到底不是真人。單從照片來看,個子又長高了,都說男孩子厚積薄發,現在袁承毅的個子就這麼高,等到他後期再拔高?袁夢不敢想,那會長的多高?
一邊犯愁,一邊又考慮著,等這次他回來,也該是讓他像其他的孩子一樣上學了,他這個年紀的話,是不是該直接上學前班了?
一路上想著樂樂,背包上的那個“石敢當”掛飾在風中發出清脆的“叮鈴”聲。
爬上高高的台階,轉角就是考古係教研室了,迎麵走了一個女孩,看起來年紀和她差不多,但長相一般,眉宇間透出一股英挺之氣。
袁夢自知不好對著陌生人一直看,剛要收回視線,卻發現那個女孩盯著自己,眼光毫不避諱。
她在心裏苦笑,是不是又是一個認識真真的人?
那女孩漸漸走的近了,在和袁夢擦肩而過的時候,袁夢聽見她發出的一聲冷笑。袁夢覺得自己不是太過敏感的人,但這一聲冷笑帶著輕蔑的味道,好像就是針對著自己的。
待要回過頭去確認,卻見那個女孩纖細的身子跨上了樓梯扶手,身子往下一沉,整個人就“呼哧”一下子滑了下去。
那輕盈的姿勢,看起來就像是……飛魚一樣自如流暢。
這不是考古係教研室嗎?難道,走錯路了?跑到藝術係了?剛才那個難道是教體操的老師?
“喲,今天真難得,來接我?想我啦?”
走廊那頭,梁駿馳嘴裏叼著煙,隻剩下半截子,火星一閃一閃的,眼看著就要燒到他那兩片隨時逞口舌之快的薄唇。
他胳膊下夾著兩本書,袁夢匆匆瞥了一眼,是線狀的古本,應當是相當重要的文物資料。
“快去把東西放好,我在這裏等你。”
梁駿馳點點頭,回去把手上的東西收好了,才又轉了出來。
袁夢趴在欄杆上等著他,他跺著步子走到她身邊,自自然然的將她的手包在自己掌中,包住的瞬間,有些不滿的皺了眉峰。
“這麼涼?”
“幫我捂捂吧!”袁夢調皮的一笑,梨渦深陷,露出一排細碎的貝齒,整齊的一字排開,晶亮的一道直線。
兩手貼上梁駿馳滾熱的脖頸,瞬間的溫暖讓她滿足的呼出聲:“啊……好暖和,果然還是駿馳最溫暖了。”
梁駿馳被凍得身子沁出涼意,但心裏卻是暖烘烘的。
和袁夢在一起五年了,親近當然是親近的,他也是使勁了全身的力氣在對她好,也清楚她對自己是依賴的。
但和她的關係一直沒有確定,直到到了A市,她說他們重新開始。
可以感覺到,袁夢對他的態度和以往不一樣了,以往他對她好,她雖然接受,卻有些疏離的客氣。可現在,她已經不會同他客氣了。
仿佛,他對她好,那是天經地義的——這是個好現象。
低頭看著在自己身上汲取著暖意的女孩,梁駿馳眼底閃過一絲精光,握住她的手,托住她的後腦勺按進胸膛。
——真真,這世上,沒有誰對誰好是天經地義的,我對你好,也是要回報的,你得一輩子留在我身邊!
樓梯的拐角處,藏著一抹纖細的身影,斜長的影子在路燈下拖得老長。
梁駿馳輕吻著袁夢的眉心,痞氣的笑到:“走,咱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