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一直都是不甘願的,我們是叔侄,可這不是我們的錯!為什麼要拆散我們?隻要他還要我,我願意跟他在一起!我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他!”
聶真真情真意切的話,如果換了韓澈這個對象,足以讓人聲淚俱下。可是,這種假設並不存在!她知道她在說什麼嗎?字字血淚,可是,她愛慕的人是她的叔叔!這種驚世駭俗的話在聶綿卿眼裏蛻變成一種瘋狂的演說。
她搖晃著腦袋,眼裏的淚停滯了掛在眼角,囁嚅著:“不,不,真真,你別嚇唬我!這不是真的,你快告訴我,你說的不是真的,是被韓澈逼的,他恨你,所以他還不肯放過你,沒有折磨夠你!你別上了他的當,孩子……快告訴媽啊!”
聶綿卿的語氣到後來越來越輕,像是在哀求,也像是在自語,以她對聶真真的了解,她心裏清楚明白,聶真真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這可怎麼辦?怎麼做才能讓聶真真迷途知返?
“不行,我得告訴你爺爺,不能讓你們這麼胡來!”聶綿卿提高了聲音,突然回過神來,站起身拔腿衝往門口。
聶真真忙一把將她抱住,哭著求她:“媽,你別去,別告訴爺爺,我不能拋棄韓澈,不能對不起他,他看起來很堅強,可是,比誰都要脆弱,比誰都怕疼!我不能讓他疼,媽,我求求你!求求你!”
聲淚俱下的哀求中,耗盡她的體力,雖不是聲嘶力竭的呼喊,卻讓她疲憊的癱軟在了地上,抱住聶綿卿的腿不讓她走。
她就跪在聶綿卿腿邊,滿身傷痕,這些傷痕,她知道從未愈合,劃在聶真真心上,需要綿長的時光才能讓它愈合,或者永遠不能愈合。可現在她的女兒,近在咫尺,哀求著她——她從來沒想要這傷痕愈合!
聶綿卿閉上眼,悔恨痛惜的淚水往下滾落,成片的打濕了臉頰,一直延伸到脖頸裏,沁涼的一片。
為什麼,她當初會偷了韓澈的生意來往資料,鬼迷心竅的想用它來換錢,期望用這筆錢給聶真真的大學生活提供更充足的花銷?
如果不是她,聶真真就不會被韓澈強占,也就不會有今天叔侄相戀的悲劇發生!都是她的錯,說到底也都是她的錯!
頹然的跌倒在地上,立即被聶真真擁入懷裏。她的唇邊勾起一絲冷笑——這孩子就這麼怕她會告訴韓震天,就這麼想要跟自己的叔叔在一起廝守?
她知不知道,這件事是瞞不住的,韓振天不會永遠不知道。不是她同意不同意的問題,這件事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
他們是叔侄不是他們的錯,可是,明知是叔侄還要堅持在一起就是他們的錯,而且是大錯特錯,天理不容!
“媽,你答應我,別告訴爺爺!韓澈說過,我們不要孩子,隻有我們兩個,我們不妨礙別人,不傷害其他人,他已經在安排了,相信他好不好?除了他,我誰也不想要。”聶真真環住聶綿卿,淚水流過她高腫的右臉頰,陣陣刺痛。
聶綿卿聽得心裏一驚,韓澈竟然對她說不要孩子?那麼也就是說,韓澈沒有告訴真真她不能懷孕的事?為什麼,為什麼韓澈要這麼做?他們是叔侄,以他們的關係,如果說出聶真真不能懷孕,這其中不是就能避免許多麻煩嗎?
“真真?你避孕嗎?”聶綿卿抓住聶真真的手臂,一臉焦急的問到。
聶真真突然被問到這麼私密的房事,很不好意思的低了頭,半晌才扭捏著答到:“嗯,韓澈很小心,不會再懷孕的。”
“哈……”聶綿卿失聲大笑,她是看不透這個韓澈,根本無法了解到他心裏是怎麼想的。對聶真真隱瞞這件事,有什麼意義嗎?難道是單純的和她一樣,怕真真難過?如果他們在一起,告訴聶真真不是更好?
她沉默著從地上起來,聶真真拽著不讓,她無力的看著她笑笑:“我們快點梳洗,等會兒我下樓把早飯給你端上來,今天不要去上課了,我會對你爺爺說你身體不舒服,昨晚沒睡好。”
聶真真木然的同聶綿卿一起梳洗了,一整天都躲在房間裏。韓振天要來看她,都被聶綿卿以小女孩通常的毛病為由給支開了。
她的臉頰冰敷過、用雞蛋滾過之後,也沒那麼腫了。但聶綿卿的臉就再也沒有露出過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