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嫁作他人婦(1 / 2)

不得不說,楊毓暄在銘端王府是真的不招人待見。連嫁給當朝皇上的兒子為側妃了也是無人問津。或許是為了麵子上好看點兒,或許是看著自個兒幫她女兒躲過了,王妃主母還是象征性派了幾個嬤嬤來告誡了一番。又遣了平常的一個粗使丫鬟宜夏來做貼身侍婢。

待幾個嬤嬤走後,宜夏便也不似剛才顫顫巍巍的模樣,直愣愣地盯著徐箏看。徐箏被她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然,卻無半分惱火,畢竟,徐箏不是個王權主義者。

又是過了足足半晌,宜夏才對著徐箏欣慰似的輕笑道:“二小姐果然是變了,不再是當年那個憑借著父母姐姐萬千寵愛肆意妄為的小公主了,變得越發聰慧內斂了。想來,徐處座也不會太過於擔心二小姐了。”

徐箏方才醒悟,稱一聲徐處座,又叫自個兒二小姐的,除了大姐姐徐菁的舊部便是再無旁人了。看著宜夏,想著若非大姐姐親信也不會派到這裏來做自己的心腹了,加之又是知根知底兒的,心中對宜夏不禁又多三分親近,便拉了宜夏來,“既有夏姐姐在,那箏兒也不必太擔心被身邊兒的人出賣的了,這以後可得多麻煩夏姐姐照顧了。”

宜夏卻輕輕巧巧掙脫了,“宜夏可不敢擔二小姐這句話,宜夏的任務就是保護二小姐,何來麻煩一說呢?”

徐箏心中倒不甚在意,不過更重要的還是——“這有件事兒,我可得好好請教請教夏姐姐了。”

宜夏垂首恭敬道:“宜夏不敢受夏姐姐的稱呼,還請二小姐想想,這可還有別人,別露出了破綻。至於請教一事,二小姐切勿言重,宜夏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徐箏的薄唇勾起一絲淺淡的笑容,“夏姐姐在封霓國,那麼想必,還有別人也在這邊執行著某項特殊任務嘍?”

宜夏心中暗自讚道如今的徐箏果然變了,“二小姐聰慧,別人宜夏還不好說,這您日後名義上的夫君南安王可是徐公的得意門生,也算得上您師兄了,二小姐盡管挑開了說。”

徐箏心頭一喜,正欲回答,心思卻突然轉了個彎,“是哪位啊?”

“是金陵軍事學院十二期的學生,原名蔣吏炎。也是陸軍中學考的,不過比您大了一屆,和處座是同學。”

徐箏立刻聯想到了蔣家,“姓蔣?莫不是蔣家什麼人?四大家族的?”

宜夏微微一笑,“可不就是,那位還是蔣公的親侄兒呢!”

徐箏微微聳了聳肩,再不言語。

——

很快就到了出嫁的日子,不似別家千金出嫁的十裏紅妝,連幾個賓客也無,這出嫁,倒真真兒算得上是“門前冷落鞍馬稀”了。徐箏對這位素未謀麵的暄郡主倒有了幾分同情。

側妃雖是妃,卻也隻算得上是側室,說直白點兒,也便是妾了。既是妾,出嫁時也是不能穿正妻用的正紅的,隻得著一襲粉紅,披個深粉的蓋頭,再坐個粉紅的轎子,除了宜夏便隻有四個轎夫了,就這樣慘慘淡淡地出嫁了。坐在狹窄的轎中,徐箏嘲諷似的笑了笑,心中腹誹:“周銳,好個周銳,我還沒動手,你便等不及了,等著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遲早要讓你身敗名裂!敢讓我在這鳥不生蛋的破地方來,就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我的報複。還想娶我姐,做你的青天白日夢吧!”

從銘端王府到南安王府左不過一兩刻鍾的光景,容不得徐箏想太多,便從小側門進了南安王府。

接著,便是一個嬤嬤級別的人,虛扶著徐箏進了今後要住的小院子。進去後,嬤嬤也退了出去,比起銘端王府住的地方已是算寬敞的房間中,便隻有徐箏一人。

新郎未到,蓋頭就不可掀下。徐箏雖知道這所謂的南安王是熟人,但是,總歸還是謹慎些,求個萬無一失的好。因此,也不敢自行先掀開,等著蔣吏炎來了,確定才做其它的。

過了半晌,門才“吱呀”一聲被推開了,由於粉紅色的蓋頭擋住了視線,徐箏什麼也看不見。即使已是心急如焚了,也隻能靜靜地坐著,等新郎來掀蓋頭。

沒有任何遲疑,蓋頭一下子就被掀開了。徐箏原本微閉著的雙眸頓時睜開了,一眨眼,睫毛往上卷著,並不言語,隻是靜靜地看著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