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摘完朋友家的,下午回來就開始摘老板家的第二遍,因為第一遍摘的最早的已開白了,接連摘了幾天。“前麵摘著後麵開著,再不加速度真的摘不完了。”瘸老板在小路上這裏瞧瞧,那裏看看著急地說。大家好像沒一個人聽見他說話,都自顧自己努力地摘著。
秋風掃落葉,也是啊,幾場大風下來濃綠的棉花葉子全焦黃落下,棉桃或全開或半開都吐出了白色的棉絮。200多畝棉花像矮化了的白梅林海,花海裏星星點點,花花綠綠的工人像一隻隻喜鵲,從高空俯視那就是大自然繪製的喜上眉梢的美麗巨幅。藍天白雲下,嗡嗡作響的飛機像剛從水裏撈出的50多斤重的大魚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飛機下要向南方過冬的大雁在空中不斷變換著隊形,在這裏盤旋很久很久,可能是留戀這美麗的秋景吧?遙遠處巍峨的雪山上白雪皚皚,陽光下更加壯觀雄偉。近處杏黃色的小葉楊,一簇簇,一片片,加上褐色的蘆葦蕩,又是一幅美麗的秋的圖畫。如果不趕著摘棉花,坐在軟軟的棉花袋子上,沐浴著暖暖的柔和的陽光,欣賞著周圍的美景也挺愜意的……
“哎,不要看了快點摘,不然老板要說你了,你沒看棉花全開了,老板有些著急嗎”?22號大姐嘴上催著我,手也沒停。“沒關係我趕了一段時間了,稍微休息一下。”我笑著對大姐說。還沒到中午大家後麵已立了好多棉花袋子,但離小路還不到200米遠。“棉花開的真喜人,一棵就一大捧”。“可不是嗎,你看摘過去剩下的幾乎全是棉殼了”。“這是中遍棉花,花好不好就看這一遍了,這一遍摘的多老板家的棉花就好,否者收成就不好了。”幾個挨的近的拾花工議論著加緊幹著。每天烈日炎炎時內衣被汗水浸的粘糊糊的很不舒服,再加上摸打滾爬時的灰塵,渾身髒兮兮的。晚上回家一定洗洗澡。每次都這樣想,結果每晚回家都累的要死,並且晚上冷風一吹身上又不覺得粘了,吃過飯倒頭便睡,一覺到天亮,就這樣像寒號鳥一樣明天洗澡明天洗澡,一直到回家時才有時間洗一次。
吃過午飯,又被烈日炙烤了兩個多小時,溫度才慢慢下降。但不管處於高溫下,還是涼爽中,拾花工人像機器人一樣,始終保持高速運作,沒有絲毫怕熱怕累的意識。“誰的袋子多,我的用完了”。“老板回家拿袋子去,我看今天誰的空袋子也不會多”,領班開話了。“好嘞”,老板答應著走向摩托車。今天每個人的收獲都達到了頂峰,身後的棉花袋子又多,裝的又實。“快點收拾一下往外扛,今天一車拉不完,得跑兩趟,晚了看不見,今晚有月亮還好點兒。”瘸老板不知是著急還是著急,說話有點語無論次。愛說笑的也不說了,肥胖的也不怕累了。都在緊張的湊整袋,往外運。確實這肥料袋子裝實了可裝20公斤左右。大姐的袋子每次裝的像鐵桶一樣硬硬的,她正蹲在地上用地管帶背袋子,也許裝的太重了吧,試了幾下沒站起來,還差點倒在地上,最後她一隻手按地另一隻手拽住一棵大草莖才勉強站起來。兩肩被帶子深深地勒住,頭用力往前下方伸著往前走,像背了塊大石頭,本來就累一天了,再往外一次次的搬運,這種情況下沒毅力是不行的。繁忙時誰也幫不了誰,誰也不輕易讓別人幫,因為每個人都知道這個時候誰的體力都達到了極限。我怕站不起來,不用地管帶了。就學著別人把袋子扛肩上,看著別人左手扶著右肩上的袋子,右手掐腰挺輕鬆的。我也想學著做,我彎腰雙手抱住袋子想把它放到肩上,可抱是抱起來了就是扔不到肩上去,試了幾次才把袋子扔肩上我打了個趔趄又差點把袋子掉下去。好容易扛上了趕快走吧,就這樣雙手托著前麵,頭歪向另一邊磕磕絆絆地往前緊走,袋子越來越重,小路還那麼遠,又不想輕易放下好不容易才扛上肩的袋子。隻有加快腳步,啪的一聲我一下子就趴到了地上,肩上的袋子也扔出了好遠,我還不知怎麼回事扭頭一看腳上還掛著一截地管帶。從地上爬起來拍著手上身上的灰塵有些哭笑不得。看看周圍的人她們好像什麼也沒看見,都在拚命往外運,誰也沒空欣賞你的難堪。跌倒了爬起來繼續幹,別無選擇。今天我摘了99斤,真棒自己給自己點讚。“5號摘170斤數她摘的多啦,比領班還猛”。“我讓你不爭氣,我讓你不爭氣,明年就不帶你來了”,18號用自己的右手打自己的左手,邊打邊振振有詞。“哈哈哈……”宿舍裏大家又笑得前俯後仰。“哎哎16號呢,這麼晚了怎麼沒見她進屋呀”,有人問。“在外麵呢,今天又比別人少了吧?年紀一大把了,摘的不算少了,還非要和年輕人比,唉”。有人答……
十、下雨了
“今天下午6點半有小雨,夜裏有大雨,現在盡量加快速度,能多摘點就多摘點。”老板更著急了。第二遍摘10多天了,老板一天比一天催的急。滿天星把我們叫起,吃飯速度還要快,因為每天早上吃飯時,老板就搬一個凳子坐在廚房看著我們吃,瞅瞅這個,看看那個,好像怕別人多吃似的,直到最後一個吃完,他才站起來。說實話看到他瞪著鷹眼坐在那裏,我就吃不下飯,心裏特反感。所以看到吃飯的人少了,我拿著饅頭就走……晚上滿天星回家。可謂是披星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