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不是鄭公,搞克段於鄢那一套。這種支持是真的,我能感覺出來的。
薛離疑惑了:“母親,那是因為什麼?”
秦贏歎口氣,離兒還是太小了,說道:“你父親曾經跟我說過,薛國因為沒有君主在王室擔任卿士,數百年無法擴張不說,最後導致封地被奪,淪為附庸。”薛離點頭,表示知道——要不是我開始折騰,薛國哪來的財物和底氣擺脫附庸地位。
“所以薛國君臣有一個計劃,利用王室東遷後的衰弱,朝覲王室,擺脫附庸,擴張國土——第一步已經做到了。”薛離點頭,這個雖然沒人跟他說,但是他很清楚,實際上他也在暗中推動,走到這一步。
“第二步就是,你父親再次上雒時,爭取留在王室任卿士,幫助王室複興的同時,再次提升薛國的封爵和封地,甚至取得征伐大權,從而立下殊勳,象周公或者薑太公那樣,為薛國立下千年基業。”薛離點頭,雖然不完全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條路,不過這條路好像更加現實,也容易借勢實現,似乎比自己原來想的獨立奮鬥要高明不少。
“實際上,在你剛開始折騰養雞和燒石灰的時候,這個計劃已經確定了。不過我也是剛剛知道。”秦贏歎息一聲。如果不是後年就要上雒,薛侯將留在王都,恐怕都不會說與我這個正妻知道。
薛離想了想,原來那時候國力還很匱乏的時候,已經定計了。自己折騰出來的財富,隻是讓他們實施的時候手頭寬裕罷了——自己還是太高估自己了,怎麼總是習慣於忽視當下人的智慧呢?這可是中國文明即將進入最輝煌的年代啊。人才準備已經就緒,可以說人才遍地,而且都是大才,自己怎麼敢憑借一點科學技術,就開始藐視春秋人?吃了好幾次虧了還是不能擺正自己的心態。
薛離一邊自省,一邊盤算——原來,從那時起,就把我當作培養對象了,還好,自己這幾年表現得不錯,雖然有些地方表現得過於活躍,比如科技方麵,我說怎麼每次把發明推到梁成塗果他們身上,他們沒有表現出這時代人的道德感呢,應該是他們主動幫助遮掩了。沒有傳出妖孽的說法來,真是萬幸。
政治方麵,春秋人都普遍早熟,估計也就是認為我睿智老成,了不起也就是認為,小小年紀看問題已經比較周全深遠罷了——其實睿智深遠都不是本身的能力,隻是知道曆史的方向而已。對於這個時期超卓的人物來說,我還遠遠夠不上妖孽。
既然是在培養我,而且好像還是上下都對我比較滿意的樣子,母親跟我談襲人幹什麼?
哎呀,不好了,襲人小命要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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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明白了原因,薛離一頭冷汗。
都怪自己安排襲人去做那些需要嚴格保密的工作,比如香皂,現在的東珠、鏡子……襲人比自己還大兩歲,再過兩年十五歲及笄,二十歲就要嫁人。
而自己那時候才十八歲,要到三十歲才能結婚,就算薛國現在降到二十五也沒用——自己的正妻肯定是要娶諸侯之女,那還是要到三十歲。
那時襲人已經三十二歲了,絕不可能安排襲人拖到那個時候的——這是嚴重的不仁行為,父母公卿都不會允許。尤其是自己作為一個他們都滿意的少君來說,更不會允許我有這樣一個不仁的名聲。拖肯定拖不下去。
等到襲人二十歲,自己就納了她呢?十八歲納嬖人入房,自己的弟弟薛皋估計可以,最多被罵一句荒唐。可是既然都在培養我,那麼也絕不會允許我有這個少年好色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