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嬪娘娘,到了這個地步,你變成這個樣子,還說出這樣的話,恐怕不太合適吧。”曹嬤嬤小心翼翼地說道,這幾天和這個人在一起,曹嬤嬤看得清楚,這個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燈,想了一會才說道,“奴婢聽說你們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有些事情,麗妃娘娘不可能不據實相告;再說了,如果有些事情沒有說清楚,麗妃娘娘怎麼可能讓你伺候皇上?蘭嬪娘娘,事到如今麗妃娘娘畏罪自殺,太後娘娘給你一個機會,奴婢希望你可以想開一點,好好把握機會,千萬不要錯失良機。就算是不為了自己,為了那個孩子,娘娘也應該好好考慮一下了,是不是?”
“你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覺得我是故意隱瞞、知情不報?”莫文蘭毫不客氣地問道,不等她開口,哼了一聲,繼續說道,“我在這個地方一天到晚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為什麼還要故意隱瞞;麗妃娘娘讓我伺候皇上到底是為什麼,我不知道。我隻不過是丫頭,麗妃娘娘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曹嬤嬤,麗妃娘娘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不是不清楚,這麼大的事情,我敢問嗎?實話告訴你,那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現在還不清楚;麗妃娘娘畏罪自殺,說句實話我不相信。如果太後娘娘有時間,可以去調查一下,我相信肯定會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到時候一切的一切迎刃而解。”
“蘭嬪娘娘說的話有道理,實不相瞞,奴婢也覺得是這樣,娘娘可能什麼也不知道。隻是不知道娘娘想過沒有,太後娘娘會不會相信娘娘這樣的說辭?”曹嬤嬤這樣說著,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莫文蘭。雖然莫文蘭說出這樣的話,可她感覺莫文蘭不可能是一無所知。
果然是老狐狸,那個太後是一隻老狐狸,沒想到這個曹嬤嬤也是如此,就因為這樣,自己才不能實話實說,否則的話,死期有可能會提前。想到這些,冷笑道∶“我知道我說的話太後娘娘不會相信,因為在她看來,我還麗妃娘娘是一丘之貉,她的事情,我肯定是無一不知無一不曉,甚至還有所參與,對不對?”不等她回答,又說道,“可是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些什麼,這麼長時間了,麗妃娘娘已經完了,我在皇宮裏無依無靠,早就把這些事情告訴太後娘娘邀功求賞了,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你說是不是?”
“蘭嬪娘娘,你--”莫文蘭看起來還是那樣,什麼也不說,曹嬤嬤有些無奈,“娘娘,你這是何苦呢,你應該明白,奴婢說出這樣的話,是為了你好……”
“曹嬤嬤,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所以我才可以在麵前直言不諱、把話說出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沒什麼可說的了,我相信太後娘娘也不願意我在這個地方胡編亂造吧;再說了,”莫文蘭故意頓了頓,抬起頭看著曹嬤嬤,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問了一句,“就算是我真的知道什麼,告訴了太後娘娘,我就可以逃過一劫麼,我就可以免於死亡嗎?”
“娘娘—”莫文蘭說出這樣的話,曹嬤嬤嚇了一跳,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眼睛充滿了了然。一時間好像是被別人看出了心思,默默地低下頭去,不知道如何回答。
莫文蘭看到這樣,心知肚明這個人在想什麼,自己果然沒有猜錯,那個老狐狸根本就是個冷血動物。就算是自己坦白從寬,也是不可能活下來的。正反正,反正反,既然是難逃一劫,還不如放手一搏,說不定還有希望。這樣想著,站起來,扶了扶腰,走到她麵前,認真地說道∶“曹嬤嬤,雖然你剛才說了那麼多,可我看得出,你也不相信我。沒關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把我剛才說的話告訴皇上,告訴太後娘娘,我相信他們還是可以明白的。”
“什麼,你想讓奴婢把這些話告訴太後?”曹嬤嬤聽了這話,大吃一驚,難以置信地看著莫文蘭。
莫文蘭點點頭∶“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我什麼都不知道,隻能實話實說。我知道自己難逃一劫,即使是知道了什麼,說了出來,太後娘娘也不可能放過我,更何況我什麼也不知道。如果曹嬤嬤可以幫幫忙,臣妾感激不盡;如果不願意,臣妾也沒什麼可說的。死生有命富貴在天,我這一輩子身不由己。當初答應麗妃娘娘伺候皇上,我也從來沒有想過什麼得到寵幸、步步高升,現如今,淪落至此,我就更沒有什麼非分之想了。唯一的想法就是如果將來有一天,我難逃一劫,我的孩子可以平安無事。”說著,撫了撫自己的腹部,哀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