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怎麼不問問今天我來找你是所謂何事?”
鳳飛閉了閉眼,“最近陌公子天天都來,又天天都沒有什麼事,所以翩飛認為已經沒有發問的必要了。”
原本陌諳的臉興致高昂,但聽到這話立馬變成了霜打的茄子。“小姐說話還是這麼的冷淡,我們都是這種關係了......”關係二字被他不懷好意地托得又長又響,引得盎春一臉的好奇。
鳳飛打斷了他接下來要進行的深情並茂的表演,問道:“什麼事?”
陌諳馬上眉開眼笑,喚來遠處站著的隨從,拿過一個大大的長方形的木匣,一臉獻寶的表情:“打開來看看!”
鳳飛伸出手,緩緩推開木匣的上蓋,盎春則在她身後努力拉長著脖子。
“冠娥古琴!”鳳飛有些難以置信。
琴身是通體的黝黑,那不是人工上漆而是木頭原來就有的自然顏色,純粹而無一絲雜質。陽光投照在細細的銀弦之上,竟然折射出五彩的霞光,美得讓人眩目。這,就是傳說中二尾雪狐的銀毛啊!但最令人驚訝的是琴身上的紋理,它們不像普通樹木上是一圈一圈讓人眼花的年輪,而是形成了一幅畫,在畫中,你仿佛可以看見一位正在潺潺溪水邊疏理一頭秀發的窈窕少女,婉約而清麗的背影。或許正是因為看不見她的臉,所以反而引來了更多的遐想和美好的期盼,冠娥之名也是由此而來。
鳳飛以前也隻在古集中讀到過有關冠娥的記錄,因為此琴早已於二百多年前就失去了蹤影。陌諳是怎麼得到它的?從來不曾想過自己居然會有緣見到它。鳳飛愛琴,此時撫在琴身上的手有些輕顫。古往今來,從那些細長柔韌的銀弦中究竟流出過多少美妙的樂曲,又究竟撫慰過多少顆寂寞的心?鳳飛被它的靈氣和底蘊所感動著,不自覺的,音符一個又一個從指尖不停的溢出。這不是演奏,而是琴與人的交流,是彼此的認識,彼此的磨合,彼此的確認。
“我就知道,如果世界上還有誰能配的上這張琴,那個人一定就是你。”陌諳看著鳳飛溫柔的說。
看著陌諳,一時之間,鳳飛仿佛回到了龍麒為自己套上玉鐲的那一瞬間:“謝謝!”聲音不大,卻無比真摯。
兩人對望了片刻,陌諳突然又回複了往日壞壞的表情:“你也不用太感動了,我這也是為了明天的表演,正所謂寶劍贈英雄,古琴自然是要送佳人了。”說完還誚皮地眨眨眼。
鳳飛笑著問:“你犧牲這麼大,就不怕最後連老婆本都賠光嗎?”話有所指。
陌諳不甚在意地搖了搖頭,“既然賭都已經賭了,那何不贏得漂亮些?”
盎春聽得一頭霧水,鳳飛則挑挑眉:“這麼自信?”
哈哈一笑,陌諳突然小聲耳語道:“你知道燈謎大賽那晚,坐在你對麵的白衣男子是誰嗎?”
搖了搖頭。
“獨孤傲。”一字一頓,清楚明了。
一聽到這三個字,鳳飛心中一緊,原來是他!難怪會有那麼霸道的氣質和如此目空一切的眼神。隨即又想起當晚自己莫名的心慌。
陌諳幫鳳飛收好古琴,鄭重其事地放到她的手上。自己是絕對不會看錯的,獨孤傲有那樣的神情,這筆交易定是物超所值的。
“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先回去了。”
“好。”
鳳飛看著陌諳遠去的背影,好久好久......
輕歎一聲,鳳飛起身回房。
“小姐,讓我來幫你拿吧!”盎春對鳳飛說著並伸出了手。
鳳飛對她柔柔一笑:“不用了!”
房裏又是隻剩鳳飛一人,放下木匣,一張紙正躺在她的手心。鳳飛輕輕將其展開,一行黑字瞬間映入眼簾。每一個每一個都被勞勞刻進心裏之後,鳳飛轉身讓火苗靜靜將紙吞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