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去,我不想吃!”龍麒低聲怒斥。
來人未動,仍站在龍麒麵前。
“混帳!沒聽到我叫你......”話還沒有說完,龍麒愣住了,“師傅......”
“你這難道是要學那撒潑的老婦,絕食不成?”水清寒語氣雖然平靜,但望著龍麒的眼睛卻目光如炬。
“徒兒不敢!”龍麒有些慚愧。
幾個月沒見,龍麒確是憔悴了不少。顴骨突出,兩頰瘦削,麵色蒼白。下巴上長出了青青的胡渣,眼睛裏滿是血絲,眼袋略腫微帶暗黑,顯然是已有好幾夜未曾安睡了。
水清寒目光微暗,說:“我已查明,嚴魃王爺是死於一種叫做‘離人淚’的奇毒之下。”
“離人淚?”
“不錯!此毒十分特別,無色無味,難以察覺。一但沾上它後,就必須天天服用,若停用五日,便會毫無征兆地促死。”停了一下又說:“但就算不間斷地吃下去,一年之後也是必死無疑!”
“那豈不是早晚都難逃一死!沒有解藥嗎?”龍麒問說。
水清寒搖了搖頭,“據我所知,是無方可解。還有,此毒的煉製,須以血蓮入藥,而血蓮隻有魅國內宮的紅瀲池才有。”
“如此一來,魅國出戰赤龍就毫無道理了。不知師傅可有證據證明嚴魃王爺之死正是因為中了‘離人淚’?”龍麒急切的問道。
“自然是有的。”
龍麒臉上露出一抹喜色。
“宮裏現在怎麼樣了?”水清寒問說。
“表麵上看來,似乎是杜夔獨攬大權,但其實有相當一部分的人卻是支持國師的。”說到‘國師’二字,龍麒不覺咬了咬牙。“還有一些從始至終都忠於赤龍的大臣我已經想辦法和他們取得了聯係。現在政局不穩,杜夔此時是不敢有大動作的,所以他們暫時是安全的。至於軍隊,也總算得到了控製,尚有十一萬人馬可聽調遣!”龍麒有條不紊的說。
“嗯!”水清寒略帶讚許地應了一聲。“現今我們和杜夔劃淇水而治,現在可以肯定,他定是與魅國有所勾結,所以我們一定要守住西方的邊界。”
“我已派重兵依險把守。不過,依徒兒之見,恐怕杜夔和魅暫時都不會對我發兵。”龍麒邊說,愁色已不覺爬滿了眉梢。
龍麒大軍所在的赤龍東南,背靠大海,是整個大陸的死角。加上又是瘟疫橫行,水患頻發,早已是民怨沸騰,糧草稀缺了,敵人根本無須硬攻,隻要守住各處出口,不出三個月,龍麒必敗。
“情況的確不容樂觀,但也並不是毫無轉機。”水清寒緩緩開口:“現在雨季已過,水患不再,隻要我們控製住疫情,擴大生產,不但能收複民心,還可擴充兵源,再說,此處原本富庶,隻要捱過這一劫,亦可把這兒作為複國的後方。”
龍麒頷首。“所以我們現在急需草藥。”
“我已經找出醫治瘟疫的藥方,其它的倒還好說,隻不過有一味主藥卻隻有金狼才有,而且用量甚大,又不常見,恐怕價格不匪。”
“無論如何都要買到!那我馬上就派人去辦!”龍麒急到。
“不必,此事關係重大,由我親自去!事不宜遲,馬上就動身。”
龍麒心中感激,不舍的說:“師傅萬事小心!”然後又抬頭看了看水清寒,目光閃爍,眉頭緊皺,張張嘴巴卻又閉上,欲言又止。
水清寒心中一歎說:“我也沒有鳳飛的消息。但兒女情長不是你該擔心的,身為赤龍的太子,為了你的國家,為了你的人民,該想的,能想的,隻有複國!”說著說著語氣也逐漸轉冷。
龍麒緊握雙拳,立見血紅。“是!麒兒明白。”
水清寒轉身離去,亦掩去了他落寞的神情。
喪父,失妹,亡國,任龍麒是如何的出色聰潁,又怎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承受如此巨大的變故?畢竟,他從小都是個養尊處優的太子。還有鳳飛,想到她,水清寒不覺一陣絞痛。雅兒,你若在天有靈,可一定要保佑她平安無事!
......
“趙錢孫李,周吳鄭......鄭......”鳳飛房裏響起了子婷稚嫩的背書聲。
鳳飛用手指輕輕一點子婷的額頭說:“昨天纏著你雁兒姐姐踢毽子,又沒好好念書吧!”
子婷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因為書不會跑啊!可是雁兒姐姐有腳,子婷可是好不容易才等到她有空的。”
“噢!那你問過書了嗎?它答應等你了?”鳳飛不禁打趣道。
子婷很嚴肅地點了點頭:“子婷問說如果它不介意我先玩,那就在桌子上等我,結果我回來的時候它還在啊!”
看著子婷一臉的認真,雁兒不由笑出了聲,連鳳飛也忍俊不禁。
正在這時,二狗子進來了。
“小姐,外麵有人求見!”
鳳飛收起笑意,微蹙秀眉:“不是說過今天不見任何人嗎?”
自從鳳飛奪魁以來,慕名而來的人就絡繹不絕,自己也曾答應為秦娘賺得五十萬兩。不管怎麼說,鳳飛都是堂堂赤龍的公主,就算她不介意世俗的眼光,卻也不得不為國家和哥哥著想,所以想早點兌現自己的承諾,離開頤豔閣,去找哥哥和師傅,近日的忙碌,早已使她疲憊不堪。
“可是來人執意要見您,已經等了兩個時辰了!”二狗子小心翼翼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