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問你話呢!”眉頭緊皺在了一起。
是個喜怒形於色的厲害女子。鳳飛又在心裏總結了一句,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秦娘看著那對深黑的眸子平靜地看著自己,有種被透視般的感覺,很不喜歡這種被吃透的狀況,但又讓人無法對她發脾氣,一急又要開口。
“我可以幫你拿回今年的花魁!”鳳飛緩緩開口。
秦娘和老劉都楞了一下,接著秦娘又大聲說道:“你在開什麼玩笑?我說二狗子,怎麼好端端地放個瘋子進來?你是不是不想在我頤豔閣混下去了!”
那位被稱為二狗子的護衛被這一聲怒吒嚇得雙腿都有些打顫,吱唔著:“我,我......不是......沒有......這......這......”
鳳飛也不多說什麼,抬手鬆下了發髻,一頭烏黑的秀發頓時像瀑布般傾瀉而下,她緩緩拂開了遮麵的流海,又走到了擺放著茶壺的圓桌旁,從已經破碎不堪的衣擺上撕下一塊還算幹淨的布,沾濕之後輕輕擦去麵上的煤灰。然後慢慢地回過頭來,靜靜地看著秦娘。
屋裏其他三個人起初都是有些驚奇的看著鳳飛,待她轉過頭來時,一下子都失掉了呼吸,縱然是像秦娘這樣閱人無數的妓院老鴇,也從未見過如此美得都不再真實的臉,每一處都仿佛是老天精雕細琢的傑作,世上任何美好的詞句用在麵前這個女子身上都是一種汙辱。特別是她身上的那種氣度,更是讓人過目不忘。
秦娘不愧在這行混了這麼多年,她定定神:“你說能幫我拿到花魁?”
鳳飛點了點頭,看著秦娘微眯精明的鳳眼,接著說:“不過我不賣身!”
秦娘有些泄氣,“不賣身。”
“沒錯,而且你還要先借給我一百五十兩銀子,日後賺來的錢你也要和我五五分賬。”
老劉和二狗子吃驚得張開了嘴,眼睛瞪得像銅鈴那麼大。
秦娘並未馬上回答,她眼眨也不眨地看著鳳飛:“你的要求不會太過分了嗎?我憑什麼要答應你?”
鳳飛想也不想說道:“就憑我這張臉!”
秦娘不禁有些欣賞起眼前這個美麗脫俗的女子,一麵暗罵自己真是犯賤找抽,一麵又恨不得馬上答應,但又想起了林若雪那個忘恩負義的死丫頭......
鳳飛看著秦娘的表情變化,聰明如斯又怎會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我也不瞞你,現在我急等著用錢,沒有功夫,也不想花力氣再另找一家,我若奪得花魁之後,若真要走,也會為你賺夠五十萬兩再走,如果你不信我,我們可以立下字據,以此為證!”
“立下字據?”秦娘重複著:“五十萬兩,你有把握!”
“是!”
“好,若你賺不回來或者沒有奪得花魁,那就要賣身給我頤豔閣,如果你答應這一條,我便接受你的要求。”
鳳飛微微一笑:“好!”
不出一會兒,字據已經立好了,鳳飛毫不猶豫的就要將拇指的朱砂按在紙上,不料秦娘卻一把抓住。
鳳飛疑惑地看著秦娘。
“你......你不後悔嗎?”秦娘有些複雜地問鳳飛,語氣裏還有一絲莫名的關心。
鳳飛笑了,“我是怕你後悔!”說完就將拇指按了下去。
秦娘還怔在那裏,鳳飛卻已伸出了手。
“什麼?”
“銀子。一百五十兩。”
鳳飛接過銀子,抱起子婷走了出去:“我要去抓藥,若你不放心,可以派人跟著來。”
待鳳飛就快出門時,秦娘突然開口:“你還沒說你叫什麼名字呢?”
“水翩飛。”好聽的聲音還在耳邊,那纖細的身影卻已不見了。
一切仿佛像一個夢。良久,隻聽秦娘恨恨說道:“老娘怎麼頭一次覺得像是自己被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