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走到河邊,那個熟悉的位置,把手上的菜籃子放在鵝卵石上,把一片片的白菜放進河水裏清洗。
“嘶,這水還真有些涼了,看來秋天已經越來越近了。”南音白皙的手觸碰到冰涼的河麵,皺了皺眉,低聲歎了一句。
不遠處一個樸實的身影漸行漸近,也徑直朝南音這邊走來,不一會就走到了南音的身邊,南音察覺到身邊有人靠近,抬頭望去,有幾縷頭發從耳邊跌落,搭在臉旁。
“牛大嬸來啦。”南音脆生生的叫了她一聲,但是很意外的沒有得到回應,她微微有些詫異,看向牛大嬸的表情。
牛大嬸目光裏閃動著複雜的情緒,眉頭緊鎖,滿臉的憂愁,蹲在水邊就垂頭把手裏的衣服拋在水裏漂洗著,對南音置若罔聞。
南音歪頭想了想,繼續洗著手頭的白菜,沒有在意牛大嬸的異樣,氣氛陷入了沉默。
突然河麵上漂來了一抹白色,就在南音麵前不遠處,南音眼疾手快的撈住,發現是一塊白色的中衣,看那料子像是男人的。
“牛大嬸,這是您的衣服嗎?”南音略微思考,便轉過頭望向牛大嬸,出聲詢問。
隻見牛大嬸盯著河麵發呆,聽到南音再一次詢問才回過神來,手裏頭的衣服早就隨著水流飄走,被河邊突出的鵝卵石攔住,隻不過遺漏了南音手裏的那一件。
南音這才感覺到牛大嬸的情緒很不同,把白菜放在在一旁,拿著衣服走了過來,麵帶關切,“牛大嬸,您這是怎麼了?感覺心情不是很好啊。”
牛大嬸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逞強,哀歎了一口氣,開始大吐心裏的苦水,衣服也不管了。
“俺最近可是苦啊,俺兒子牛二從外麵回來幫我們幹農活,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了,閑不住說是上山打獵,弄些野味來,俺和他爹心想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就隨他去,誰知道啊…”牛大嬸說著說著,忍不住悲從中來,眼眶裏滲出了淚水。
南音不知所措,隻好從懷裏掏出一張手帕遞給牛大嬸,那是上次幫南二丫賣素帕時順手買的,誰知正好派上用場。
牛大嬸接過手帕,感激的望了南音一眼,抽噎著繼續道,“他在山上沒發現野味,但是看到了一個野蜂窩,你說這年輕人膽兒怎麼就這麼大,那野蜂多毒啊,一隻兔子被紮了都會被毒死,去年東邊那誰家的小孩不就是被野蜂蟄了一下,最後死得那慘啊…”
眼見話題開始跑偏,南音趕緊出聲問了一句,“然後呢?牛大嬸,牛二哥怎麼了?”
牛大嬸應了一聲,又換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村裏有經驗的人都不敢碰那野蜂,牛二他膽子大,直接點火把蜂子熏出來,把野蜂窩給掏了,結果走的時候被蟄了好多下,剛回來的時候還沒事,就是腿腫得老大,用土法子敷了敷,他也不覺得疼,哪知道第二天就不行了…唉我苦命的孩兒…”說著牛大嬸開始傷心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