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冬。
你見過曲江的雪嗎?
冬天的曲江在一片細雨中顯得朦朧而美麗,四季常青的曲江,一直以來被譽為“常春城”,低矮精致的青瓦白牆,和蜿蜒不盡的小河流水,造就了和城市不一樣的美麗景色。
葉知秋拉著行李,背著吉他,披著長發,叼著煙,走出火車站。
這裏,似乎和十六年前大不一樣。
葉知秋看著從火車站出來朝著四麵八方離開的人群,愣了半天。
這個城市,為什麼現在如此陌生。
細雨打濕了她的衣服和頭發。
離開火車站輾轉而行,葉知秋循著熟悉的記憶找回了那個有小橋流水的地方。
江南下著雨,放眼望去一片迷茫。
小河蜿蜒著在兩排白色房子中間慢慢流淌著,木色小船,船夫慢慢搖著向前駛去,經過拱橋,路過河邊,還有賢惠的江南女人在河邊洗衣服。
葉知秋歎了口氣,吸到了滿心滿口的涼意。
有些煩躁的撥弄了一下垂到額前的長發,有些潮濕。
年幼時候的親鄰,現在早已不知所蹤,隻是曲江的景色沒有變,還是那一條條長長的水道,還有一條條小船。
葉知秋拉了拉書包帶子,拉著行李箱,在煙雨霏霏的江南小路上,慢慢向前。
她的腳步隨著那潺潺的流水來到了她曾經的家,那個房子沒變,變了味道的,是屋裏傳來的陣陣歡笑。
葉知秋吸了吸鼻子,雨水打進了眼眶,紅了雙眼,她曾經咬牙切齒的發誓自己再也不會回到這個地方
如今,還是回來了。
找到下榻的賓館放下行李,卻早已吃不慣南方生硬的米飯,還有沒有辣椒的麵食。
葉知秋站在雨中抽著煙,一口又一口迷蒙了她漂亮的臉,她走出賓館,窗外還是一片灰蒙蒙的陰沉。
天際線上還沒升起的太陽已經在淡淡的晦暗天光下慢慢消失,城市的邊緣升騰起墨色的水汽,在人們睡醒之前,悄悄鋪滿整個街道。
小雨清清爽爽像霧一樣,卻因為是在冬天所以讓人感覺冷。
“喂,你見過雪嗎?”傅染抬起手來,遮擋住撲麵而來的小雨,從手指縫裏看著身邊的離北,嘴角噙起笑容,滿頭滿臉的霧氣,黑色寬鬆的校服,將領子拉到下巴,咬住拉鏈,露出一角潔白的牙齒。
“怎麼會見過。”離北邊說著,邊拍掉頭發上的水珠,被淋濕的頭發,自來卷的淡黃頭發,此時一縷一縷的,離北的鼻尖也凍得通紅。“聽說曲江快二十年都沒有下過雪了。”
人煙稀薄的街道上,上班族西裝領帶,夾著公文包,踩著自行車飛速掠過,壓過潮濕地麵濺起零星水花。
路邊早餐攤的攤主,急急忙忙把大傘拿出來支好,可是還是有抱怨聲從傘底下傳來,緊接著是攤主好脾氣的道歉。
雨越下越大了。
“我出生那年,據說雪染白了整個曲江。”傅染抬起腿,腳掌在地上的小水窪中啪嗒啪嗒的輕拍,白色的運動鞋一塵不染。
“所以你叫傅染。”離北笑起來,拉下衣服領子從裏兜掏出幾塊錢,走到早餐攤前。“老板,來兩杯豆漿。”
“是啊,那年的雪染了一地。”傅染也笑起來。“我不喝豆漿,有牛奶嗎?”
早餐攤不大,但是因為味道很棒,所以有很多人坐在這裏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