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年紀也不小了,比徐成還大兩三歲的樣子,離過一次婚,有一個7歲大的兒子。劉憶惜這是要當後媽的準備啊,不過這時候,她也隻有這根高枝可攀了。
劉憶惜的訂婚典禮,我收到了請柬,但是我沒有去。我能理解她的想法,但是我無法再和這樣的女人的做朋友。
我在心裏叩心自問,倘若有一天徐成破產,我是否還會誓死相隨?我心裏給我的答案,是會。
這種篤定,讓我不屑於和劉憶惜這樣的人為伍。我覺得我和她莫名其妙的友情可以終止了,就從她訂婚開始吧。
我在尋找辰溪的下落,他們全家都似乎人間蒸發了一般,短短數日,他們名下的所有產業查封的查封,拍賣的拍賣,不少工人聚眾鬧事,民憤四起。廠裏的很多現成的貨品,都被工人們一車一車拉了出來在街上廉價出售,各大媒體接連報道,總之,一切亂糟糟的很。
我一直在拖各行各業認識的朋友問,得知到的情況是辰溪沒有和父母一起出國,事情發生的時候辰溪遠在外地,不知道是事發突然他父母倉促間逃往國外還是計劃好的,總之,辰溪被撇下了,他的名字已經上了銀行和相關部門的黑名單,他一時估計已經沒有辦法逃脫了。
我四處尋找他的同時,我手機上有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那一瞬間我有種預感。其實,從辰溪家出事後,我就有種預感他會找我。
我接了起來,那邊久久沒有聲音,我喂了一聲,然後我輕輕地問:辰溪?
他低低地嗯了一聲,聽到是他的時候,我的心裏有一絲欣喜。我說:你在哪裏呢,我們都在找你。
他的聲音居然有些哽咽,他說:之之,我好害怕。我已經沒有地方可去了,到處都在找我,我想來想去,我發現我誰都不敢相信,我隻敢相信你。
我淡定地說:你是不是現在就在本市?
他說:嗯,我也不敢住酒店,現在暫時住在那種不需要身份證的小旅館裏,又髒又舊的。
我說:你把具體位置告訴我,我過去找你。
他害怕地說:你不會告訴其他人吧?求你千萬別跟任何人說,我真的不想讓別人看到我這個樣子。
我說:你放心吧,在哪裏,趕緊告訴我。
他說了他的位置,在本市一個非常偏僻的郊區,那裏租住的都是進城打工的民工,老城區,旅館的破舊程度可見一斑。
我想,辰溪一定是走投無路之後才找到的我,不免心生悲涼。
我驅車開往了他所說的那個地方,他站在他所說的地方等我,我到了之後搖下了車窗,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像做賊似得鑽進了我的車內,然後上車就急急地說:之之,我好餓,身上的錢都用光了,我現在就像過街老鼠一般,總覺得到哪兒都不安全。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一向愛幹淨的他這些天顯然過得十分不好,身上的白襯衫都發黃了,頭發長長的,胡子也沒剃,整個人瞬間變了個樣,完全沒有了那種青春和陽光。
我說:那我先帶你去吃飯吧。你想吃什麼?
他說:隨便什麼都行,我現在好餓。之之,不管怎麼說,我謝謝你。
我帶他來到了一個比較幹淨的小飯館,然後點了幾個菜,我說:我也不能帶你去大的餐廳吃飯,怕遇到你的熟人。你將就在這裏吃點吧。
他點了點頭,眼神裏依然驚慌不已,我問:辰溪,事到如今,你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吧。上次去海邊,我就發現你心事重重的樣子。
他連喝了好幾杯水,然後小聲地說:這事兒,說起來不怪我,怪劉憶惜。半年前,她一定要拉著我去澳門旅遊,結果把我拉去了賭場。那是我人生第一次賭博,我不想賭,她逼著我賭,結果,那一個晚上,我輸了一千萬。
我被雷到了,我說:啊?那你這不是輸掉了半數家產麼?
他點了點頭,他說:沒有辦法,寫了欠條之後,那人就追到了我爸爸這裏,那種人得罪不起,他說如果我爸爸不給錢,就廢了我。所以我爸爸把公司裏的周轉資金都拿去償還我的賭債了,這幾年本身公司的效益就不是很好,這樣一來,工人的工資都發不出去,本來指望今年產品銷量好的話,或許能夠維持下去。隻是今年市場也不景氣,資金鏈斷裂,我們家才麵臨這滅頂之災。
我沉吟了一會兒,我說:這就是你和劉憶惜感情破裂的根本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