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多諷刺啊,一邊威逼,一邊利誘,一邊打著感情牌,我突然發現吳淞才是最適合在職場生存的人。而我,未必太妄自菲薄了。
我笑了笑,我說:行,你是老板,我聽你的。
他聽我這麼說,立馬笑了,他說:好的,那你準備一下。明天辰溪過來和我們達成協議,下午先開個會,讓所有員工知曉一下這個變動。
我點了點頭,離開了吳淞的辦公室。我心想,辰溪,你這樣突然加入,是為了整我,還是為了利益?
或許後者的可能性更大吧,在利益麵前,我們曾經那段感情何足掛齒。
下午會議上,當所有員工聽說這件事後,的確如吳淞預想的那樣,歡天喜地。也是,估計不高興的,隻會是我一個人。誰不想工資上漲,誰不想公司壯大,誰不想福利變多呢。
我坐在辦公室,呆呆地坐了一會兒,然後想通了,沒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就是昔日情人如今變成頂頭上司麼,我相信我能行的。
辰溪很快就加入了,在新股東見麵大會上,辰溪意氣風發地承諾了多項福利待遇,並且答應在三個月裏搬公司,改善大家辦公環境。此舉自然得到很多人的擁護,站在台上,辰溪、劉憶惜、吳淞都笑得很歡。
而劉憶惜望向我的目光,讓我心生涼意,不過我不懼,坦然地看著她笑,笑到她的目光挪向他處為止。
辰溪是大忙人,操心他老爸的生意還來不及呢,劉憶惜有個哥哥,家裏的事兒輪不到她操心,所以她的心,都操到這個公司來了。
辰溪在會議上高調宣布,以後他和吳淞都是股東,而劉憶惜被任命為公司總經理,我從銷售經理易名為銷售總監。也就是說,以後,我就是劉憶惜的部下了。
上天,真特麼捉弄人啊。
劉憶惜畢竟是留過洋的白富美,從小品學兼優,和辰溪一樣受盡萬般寵愛,在會議上也很會來事兒,時不時地拽兩句英文,那種儀態萬千的模樣估計迷倒了公司大片員工。
會議過後,真正的“好日子”來了。那一個晚上,我失眠了,某一瞬間,我心裏有種不想趟渾水的逃避感覺,憑我現在的資質,再找工作是很簡單的事兒,我何必在我的宿敵手下辦事呢。
可是心裏卻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別人衝你而來,你為何不敢迎戰呢,或許結局注定是輸,可就算輸了結局也不能輸了尊嚴。
天亮了,我知道新的挑戰開始了,劉憶惜擺明了是衝著我來的,並且來勢洶洶。
我早早起床,細致地描眉化妝,穿上讓我最覺自信的衣服,信心滿滿地出了門,早早地來到了辦公室。卻發現,第一戰,我就輸了。
在上洗手間的時候,我就聽到了兩個女同事正在議論,一個說:哎,你聽說了沒有,我們銷售總監曾經喜歡過辰總很多年呢。
另一個說:啊?不會吧,那現在劉總上任了,兩個人不會掐架吧?
那一個又說:說不準噢,估計易總監的日子以後不會好過了。
另一個也說:是啊是啊,不過看易總監是個很要強的人,估計有好戲看了。
那一個說:聽說當年辰總在高中時就和劉總好上了,易總監自己一廂情願地喜歡辰總,最後還是被辰總甩了呢。
另一個說:啊?真的啊,真看不出來呢,易總監看上去還挺高傲的,沒想到以前這麼窩囊過啊
……
她們說著說著就走了出去,我躲在衛生間裏,身體一片冰涼,那段沒有尊嚴的愛情,從此竟成了我一輩子的詬病麼?
隻是,她們又如何得知的呢?
我想到了劉憶惜,她知道公司已經有一批人成為我的忠實部下,所以來的時候,也帶了一些人過來,分插在公司的各個要害崗位上。我想謠言就是被她這樣散步的,我曾經一廂情願喜歡過辰溪的事情,如今公司人盡皆知,目的不就是為了給我難堪麼。
嗬嗬……人最殘忍的,不是捅你一刀或刺你一劍,而是拿你曾經付出的真情當做如今的笑話,惡語傷人六月寒。當你的真情成為他人的笑話時,你心上那道已經愈合的傷疤會再次破裂,不斷滴血。最不能全盤推翻的,就是不光彩的過去。
隻是那又怎樣呢,誰在青春年少時,沒有為愛癡狂過。我對著鏡子,看著鏡子裏這個今非昔比的自己,我想我唯一能夠證明自己的,就是不斷努力成就更好的自己,走自己的路,讓別人沒有資格再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