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大容國(1 / 2)

“歌延畔,先安簟枕,容我醉時眠。”

——容醉眠

從遠古的女媧時期至眼下的女尊大容國,在這片原州大陸上共經曆了兩千多年的曆史,在這一段時期內,一直延續的都是女媧娘娘流傳下來的母係社會製度,而如今正好是大容國第八代皇帝容我,稱帝的第三十年。

容我一生隻有兩個皇女,三個皇子。其中三個皇子都早已各自嫁人,大皇女容未眠恰逢三日前去世,二皇女容醉眠卻早已搬離皇宮,跟這皇宮中的一切斷絕來往。

按說這容醉眠的年紀才剛剛不過一十八,還不到出宮建府的時候,然而早在她十歲的時候就已經出宮獨居了,這究竟是為何?

“陛下?這二皇女將前去傳召的侍從們都趕了回來,屬下……屬下無能,還請陛下責罰!”身為女皇身邊侍衛營的首領,照影單膝叩拜,皺著一雙粗眉,粗聲粗氣的說道。

高座上的女皇,緩緩拿開支著腦袋的左手,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將疲憊的身子坐直了,似憂似歎的表情維持了許久後,才揮揮手言道:“罷了……她的脾氣像極了他的父妃……認定的事情定是不會回頭的……”

“可是陛下……眼下該如何是好?”

女皇並未理會地上跪著的親衛,徑自望著牆上的那副“和合壽宴圖”,看著上麵那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樣子,想著自己的大皇女已然去世,這江山且沒了後繼人不說,就連自己深愛的二皇女也多年不曾原諒自己……一時間,心中的感傷無以言表。

“照影啊……寡人承襲帝位三十餘載,雖不是勵精圖治,但也是中規中矩,但寡人卻有一事深感愧疚,怕是死後也難以泯滅呢!”

“陛下……陛下切莫說這樣的話,還是要保重身子啊!”

照影跟在女皇身邊近四十載,深知女皇的心思,更深知女皇的無奈。

“嗬……”聞言,女皇輕笑一聲,了然道:“醉眠這孩子是不會原諒我了,早年她就心智最成熟,且最會藏拙,常常不在未眠麵前嶄露頭角,且經了那樣的事情,寡人該如何麵對她?”

看著女皇那戚戚哀哀的樣子,照影的眉頭蹙的更緊了,緊緊抿著的嘴角堪堪道:“二皇女總會明白陛下的難處的!”

“唉……是嗎?可寡人還記得她說過的話呢……她說她生生世世都不願意見到我……”

照影聽著這一聲“我”,頓時不知該如何勸阻了……

女皇的目光從牆上的畫卷轉移到窗扉外的紅日上,順著那橘紅色的光線一直尋找到內心渴望的地方。

青藤樹下,清風卷著幾縷斜陽調皮的落在地上,透著斑斑點點的影子,卻又正好錯過樹下之人,倒是好一幅海棠春睡圖,隻可惜了……這人最是不耐煩那些花花草草的,竟將滿院子都打理成一副青鬆綠草來,唯有秋日時節才能在樹上見幾個有顏色的果子來,方能顯得這一角院落有些人氣。

時安看著自家主子已經睡著,就輕手輕腳的將煮好的荷葉茶放在石桌上晾著,想著待主子醒了正好能喝上一口涼茶,隨即也就捧著腦袋坐在主子身邊緩緩地打著團扇,送著溫柔的徐風。

“咳……”一聲清淺的聲響,落在原本安謐的小院裏,躺椅上的人立刻展顏一笑,翻身而起般的朝著門口叫道:“表哥真是守時,我正好睡了一炷香的時辰!”

“是嗎?哪有人睡覺還能掌握的了時辰的?醉兒越來越會說笑了!”

門口的公子著著一聲淡藍色的青衣,伴著身後的陽光一步一搖擺的邁進小院,原本就五官精致的臉上,露著寵溺的笑容,始終落在容醉眠的眼裏、心裏。

見狀,本是坐在一旁打扇的時安,慢慢的撿起自己剛剛驚落的團扇,低頭站到躺椅後側,既是讓開了位置,又是掩蓋了自己眼裏的落寞,卻還是不忘規矩的俯身行禮道:“時安見過表公子!”

“嘿嘿……那是因為我時時刻刻都想著表哥唄!”待哥伴看一眼時安、擺一擺手靠近後,醉眠就抬著一張芙蓉花開的麵龐,自帶著幾分孩子氣的笑道,且自然又親近的伸著胳膊似乎在等著什麼獎賞。

“瞧你這樣兒,真是一日三變,早起我還聽說咱們的二皇女好生威風呢,將上百位女皇派來的親衛軍都趕了回去!怎麼?眼下卻是要……變天了?”

不理會哥伴的調侃,醉眠徑自將自己掛在他的脖子上,仰著腦袋一疊聲道:“管別人做什麼,我自己高興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