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情既決絕,妾意已參差。借如死生別,安得長苦悲。
誰人體會,一個溫良婉約的女子竟能這樣詛咒她名義上的夫君,她該是以各種心態?不如一紙休書了卻這段錯緣,偏偏有著死生悲恨,此生注定不死不休……
因為慕傾雪的兒子沒了,所以不論如何,都不能消除慕傾雪心中的悲恨,她與鳳子翔,此生死敵。
慕傾雪冷漠地看著鳳子翔的狼狽,無波無瀾,然後決絕地轉身離開,不願多看他一眼。
鳳子翔心中複雜難辨,眸中刹那風起雲湧,最終隻無奈地望著她的背影離去,直到再也看不見。
那一刹那,他的心驟然一空,有一種說不出的落寞和疼痛,感覺彼此真的漸行漸遠,有一天會殊途陌路,再也不見……
幾位圍在鳳子翔周身的側妃,似乎聽到了一聲喃喃細語:“我不會放手……”
慕傾雪回去自己的寢院,一言不發,若初也未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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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發生的一切,鳳九幽都知曉。
這一夜,鳳九幽靜坐在九幽府書房,足不出門。書房的燈火一夜未熄,隻偶爾一抹黑影匆忙進出過,暗衛知道,九殿下連夜下達了幾道密令。
以暗衛們對主子的熟悉來猜測,那幾道密令該是與長孫皇妃有關,但無人敢去證實。
鳳九幽幾次欲去太子府見慕傾雪,終忍住了。她明日就要離開太子府了,也許一個月,也許三五月,也許真的不再回了……
這樣也好,至少鳳子翔也難再見她。
翌日寅時,天幕才剛破出一絲暗藍,鳳子翔便收到了城外慕吟霜小產,危在旦夕的消息,他刻不容緩地乘坐馬車趕去城外看望。
那一瞬,他真的忘記了慕傾雪今日要去往普安寺一事。
慕傾雪還真說對了,鳳子翔很是重視子嗣,鳳麟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可惜雙腿殘疾,再也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樣站起來,昨日聽說滾落下榻,摔斷了手骨,還不知能否恢複。現慕吟霜肚子裏是他第二個孩子,即便慕吟霜聲名狼藉,被帝後厭棄,但那也是他的孩子,無論男女他都很在意。
慕吟霜被逐出鳳京城後,慕傾雪就不再想起她,自是不知她被慕懷遠和鳳子翔安置在了城外養胎。
慕傾雪會那樣詛咒鳳子翔,隻是一時情難自控,打心眼裏認定鳳子翔重視子嗣,卻殘忍地謀害了她的兒子,所以不想見鳳子翔有子嗣,覺得他不配有。
鳳子翔急急出門動靜不小,若初心了,不動聲色地安排好馬車,吩咐婢女們將昨夜收拾好的細軟搬上馬車。
待慕傾雪醒來,已是鳳子翔離開半個時辰後,若初如實稟告了,長孫殿下乘坐馬車急急出了城,好像是為慕吟霜。
慕傾雪微一愣:慕吟霜在城外?鳳子翔還沒死心嗎?因為慕吟霜肚子裏的孽種?
慕傾雪美眸微眯了眯,涼涼道:“讓人去告知崔側妃和董側妃一聲,長孫殿下天沒亮就去了城外私會慕吟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