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陌,是我,二爺。”開門見山是一個男人的擔當,二爺的語氣如同課堂上老師的涓涓而流,沒有威嚴交加,隻有平常談話的隨意:“你在宜城逗留了半個月,這已經讓許多人坐不住,如果你再卷入林嘉市的是非中,有一些人可能把持不住他們心中的怒火。”
斯文人就是斯文人,即使是千陌的聽力不錯,但在徐徐引擎聲之下要聽清也絕非一件易事,仔細咀嚼了一番,千陌才把握住了主要意思,自己在宜城待的這段時間有些人一直在看不慣,但是忍下來了。而如果再去林嘉市保不定又是半個月時間,讓某些人覺得他們的威嚴受到了侵犯。最主要的是,林嘉市會成為一個是非地?縱然自己不去的話也依舊是一個是非地?
“那裏...會發生什麼事?”二爺當年拿糖給自己的影像漸漸散去,千陌深呼吸一口氣,油門不減,林嘉市他要去。
“暗殺。”簡單直接的兩個字,以一種極為平常的話語說出來讓人覺得一種刺骨的冷意,暗殺意味著流血,不是一個人要流血,而是一群人,二爺的尋常語氣表名幾個人甚至於一群人的生命在他眼中不過螻蟻。
“誰?”千陌眉頭一皺,這暗殺並不是針對自己,但是這關係到京都?不是千陌自大,而是他覺得省內應該沒有多少人能入得了京都大佬的眼睛。
“京都人。”看似知無不言,但是二爺回到的簡潔讓人煩躁,這種往往回答一半的話語最讓人動怒。
“誰!?”千陌嗓子壓低,一種不可抑止的沉重開始蔓延,這些年來第一次與二爺的對話,如此讓人喘不過氣。
二爺那邊應該是坐在辦公室中,因為千陌聽到了一聲敲門聲,以及一支筆幹掉落在桌麵的聲音。
“你不認識的人。”沉默些許時間,二爺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千陌麵色並不好看,一再的拖拉讓他對於這些爺的耐心已經接近與無,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向他們要糖要壓歲錢的小千陌,長大後的他與眾位爺已經生疏,生疏到互相不認識對方。
又是一個長時間的沉默,千陌在等,等對方給出剛才所說要暗殺的對象,而二爺也在等,等千陌先掛點電話。
“這不關你的事,既然你打算努力發展自己的勢力,現在就不該以身涉險,多保存一分實力與精力...在來京都時,你或多或少能多出一分活下去的機會。”二爺的歎息從遙遠的京都傳來,帶著對於後輩執著的無可奈何:“宮家子弟,是你的未婚妻宮言夢的表姐。”
意外,連千陌都為之一振的意外。他並不知道宮言夢的表姐是誰,但是宮家之人竟然會要遭到暗殺?雖然沒有荒天下之謬論,但是說出來卻是有點不真實,宮家子弟被刺殺,事後一個巨無霸家族的報複是無窮無盡的!而千陌轉念一想,敢做出此時的...唯有與宮家不相上下的頂尖大佬存在!
“這事情你怎麼知道?既然你知道了,為什麼宮家不知道?照我想來,二爺在京都混得並沒有宮家如魚得水。”
千陌說的是實話,就算外來人再怎麼努力,隻要不進行重新洗牌,都不可能撼動本地勢力的地利人和,更別說撬動以一個老牌豪門的根基,宮家的情報不會比二爺差。
二爺對於千陌刺到心骨的話並沒有忌諱,笑了一聲:“沒有哪個勢力是萬能的存在,都會有一個或幾個對等的豪門出麵相互製約,而二爺合作的對象有很多人,宮家有,北淩家有,軍方有,政府也有,某一家要出麵警告宮家都會賣一點麵子給二爺,吱個聲總不是什麼大事。”
二爺口中的多麵合作可以用一個難堪的詞來形容,那就是‘牆頭草’。不過這顆牆頭草又比別的草高級一點,因為它有拒絕風向的權利,而每次起風都會先支應一聲。
一聲‘我知道了’後很幹脆的掛掉了電話,得到想要的答案後無須再廢話,在通完電話之後轎車已經駛進林嘉市境內,回頭,已不可能。
兩天時間,千陌將林嘉市轉了兩遍,偌大的市區的主幹道都留下他的身影,可見其車速一直穩定在市區的最高限速,而高頻率的駕駛讓千陌煩膩了轎車的舒適與不透風。
倚靠在一架漆黑經過少些改裝的兩輪摩托上,千陌看著麵前掛著‘旅順’名字的旅館,嘴上露出一個暖意的笑容,從褲帶摸出一支香煙點上,他知道林冰琪與家人出門吃飯了,千陌不介意多作等待,她值得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