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有些放肆,笑得有些張狂,笑得讓人麵麵相覷,笑得讓別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千陌這一突兀的笑聲打破大排檔本該清冷的氛圍,時間沒到火爆時間,隻有三三兩兩之人湊上了一桌。
普通人與成功人士是有區別的,先不說氣質上的差別,就是服裝上也有差異。那桌四男一女絕對不是自己這層麵的人士,這是周邊幾桌的共識,那旗袍女子一看便知不是一般人所能接觸的,不遠處那三輛豪車也讓人興歎這年頭有錢人之多,所以那年輕人突兀的笑聲雖是放肆,但找茬使絆子的人還是沒有。
“魏老板,不知道你以後會去哪安家?”笑聲過後,千陌嘴角依舊帶著那似有似無的笑意,隻是感覺有些肆虐:“你可是會去京都?”
千陌的這問題實在來得突然,眾人皆是不解,但隱約能把握到一點,不過他們不願多做猜想,有的東西聽著便是,費腦之後就是胡思亂想。
魏末生雖是生意人,但他是一個投資人。多年下來,他沒有養成笑麵虎的性格,反而是越發沉穩,處事不驚。對於千陌放肆的一笑,他沒有動容,對於千陌的突兀一問,他沒有眨眼。
沉穩當如魏末生,千陌看著還是沒有言語的魏老板,對於他的沉穩多了分認識,隻是不知道京都那方如何能打動他,讓他放棄在港城的經營而轉向別方。
“我七月份就去京都。”待四周靜下來,魏末生看著千陌那些許渾濁的眼眸,輕吐言語,卻是讓劉海三人麵容一怔,心中隱隱有了憤怒。
本就是精明之人,稍許片刻便將來龍去脈揣摩出來,千陌的發問,魏末生的承認…這港城將在七月份少一位融資大鱷。
對於魏末生的爽快回答,千陌也不意外,眼皮微微垂下,待再睜開時,無波無瀾,無驚無喜。千陌從褲帶掏出一張銀行卡遞到了魏末生麵前,這份錢,該還的千陌不會私扣,即使對方給自己挖了一個坑。
“我叫人算過,連上你的本金加出力程度以及一草堂這些日子下來的盈利分配,共是三千一百六十八萬五千三百一十三塊六角四分。”將卡放於他的麵前,千陌淡淡到:“卡裏一厘不差,我希望明天早上我們之間簽署的協議到了郭翎手中。”
好清楚的數字,好果斷的言語,千陌一席話下來已經把魏末生踢出了一草堂的股東之外,把錢結清,從此他們毫無關係!
魏末生拿下眼鏡揉了揉犯酸的眼鏡,周圍的昏黃讓他不適應了,他習慣明亮一點的地方。看了一眼銀行卡,喉結滾動,本想說這錢他可以不要,但是看到那年輕人的平淡,他知曉,千陌給出來的斷然不會收回,於是將銀行卡夾入錢包中,一直無表情的臉上露出微笑,這是一種輕鬆。
背叛者在麵對當初的合作夥伴之時心中難免有些不坦蕩,即使偽裝得再好。若能做到徹底沒心沒肺,那自然無話可說。不過魏末生不是這類人,他會覺得慚愧,但是他不會後悔,當初那京都之人給出的條件足以讓他這風險投資人放棄港城的一切。
“我可以問一下,你怎麼就這麼篤定我是…搗亂者?”魏末生將脫下的眼鏡重新戴好,饒有興趣的看著千陌,問出心中疑惑,不過對於自己的行為,他定義為搗亂者。
“身由行,行由心。我隻是猜測而已,不過現在魏老板不是已經承認了麼。”千陌輕吸一口煙,不過他說的隻是一半,千陌的猜測來自於自己的種種調查,但是現在在劉海等人麵前卻不好說,容易讓人心有疙瘩。
猜測?魏末生搖了搖頭,他不信,不過也不說出來。
“我也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千陌目光重新聚集於魏末生臉上,觀其表情,是一個合格傭兵的必備課。
“問吧。”魏末生拿起桌上黏有油脂的雲煙,從中取出一支點燃,這種港城的本地煙味道很嗆,他並不喜歡,不過以後可能很少有機會再抽到這煙了。
見他將煙點上,倒是讓千陌有些意外,在資料中,魏末生幾乎未沾煙,此刻自己點上不得不說明此人此刻心裏有著糾結羈絆。
“我想問,你覺得港城這座城市怎麼樣?”心有所動,但是千陌沒有多做深究,隻問自己想問的。
魏末生聞聲之後眉間一挑,如果這年輕人問的是何人來找的自己,給出的條件是什麼的話,魏末生還不會覺得意外,但是千陌問的卻是自己對一座城市的看法,使得他眉頭一皺,要細想過後才能回答。
“港城麼…這麼來說吧,是一座在未來十年內必定擠身進到次一線的城市,發展機遇極大,我不懂是否是京都政府在宏觀調控,但是對於港城的政策的確獨一無二,讓其他城市隻得羨慕,卻做聲不得。”魏末生是個資本家,自是以商人的角度進行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