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南蠻雪景顯真命(3)(2 / 2)

“我們是朋友對嗎?”張神佑的聲音裏,染上了難以抑製的喜悅,他原本令人恐懼的眼睛,此刻亮晶晶的,閃著孩童的純真。

“當然啦。”

得到王三月肯定的回答後,張神佑滿足的笑開來,“你是我的第一個朋友,也是唯一一個,你隻能是我一個人的朋友。”他強調,而後放心的鬆開懷中一直緊握武器,那是他最愛的鞭子,他娘留給他的唯一念想。

“月兒,你會下棋嗎?”他轉動著輪椅走進裏屋,“你進來。”

“……哦。”王三月半晌才回過神,慢慢跟著。月兒?這別扭的稱呼。以前阿諾就叫她月兒妹妹,她總是不答應,因為她的妹妹,叫四月,她的弟弟,叫五月。叫一聲月兒,也許姊妹三人都會應。這也不怨別人,要怪隻能怪她那早逝的爹了。

三月曾問過自家娘親姊妹三人這名字的由來,她娘當時滿臉淚痕,說是在她之上,原本還有一個哥哥,生下來就夭折了,隔了一年生了她,正巧三月,夫妻二人都不識字,又請不起先生取名,於是按著月份,給她取了三月這名,之後的妹妹和弟弟,為了方便,跟著取了四月和五月。

說起她們姊妹三人的名字取得這般隨便,她娘心裏便一陣愧疚,都怪自己無能,請不了先生,沒有推算八字便給她們安了名。王三月心裏卻是一片感激,要是父母親取名時再隨便一點,給她們取個什麼小花兒小草狗娃二丫什麼的,相信她們姊妹三個懂事兒以後,哭都沒地兒哭去。

王三月想到此,心裏便牽掛起家裏的人來,離開時家人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還在腦海中回響。

“怎麼了?月兒。”張神佑坐在棋盤邊,回過頭便看到她站在屏風前發呆。

“哦,沒事兒。這屏風上的畫真漂亮。”她抬起頭來打著哈哈,才看清這裏間,竟然這般雅致:擺放整齊的書簡,整整占據了一麵牆,簡單的雕花鏤空的案桌,旁邊放著小棲時用的矮塌,而此時,張神佑正坐在另一邊,擺弄著黑白分明的棋子,與先前那般可怖的人兒,判若兩人。

“我畫的噢!”他得意的仰著頭,“這屋子裏的畫。全是我畫的,好看吧?”

“不止好看。”她由衷的讚歎。走過去站定在棋盤前,“這就是圍棋?”

“你第一次見?”他執起一枚黑子,放在正中,“你坐,我教你。”

王三月依言坐在一旁的矮塌上,看著他興致勃勃的樣子,單純得和自家五歲的弟弟沒什麼兩樣。

她聽著他認真的講著,忽略了他外貌的醜陋,真心為他惋惜的同時,心想,如果家人平安和樂,她就這麼度過這一輩子,也許也沒有想象中的差。

然而未來,往往是不可預測的,就如同人心,深不可測。你以為你了解了一個人,而這了解,也許隻是你自己的一廂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