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慈寧宮,張太後這裏,就是劉瑾所能爭取到的一個有力的支撐!弘治皇帝一生僅正式冊立了一位皇後,就是這張太後。其他的不但連貴妃,就算是嬪妃,都是沒有過!因此張太後雖然久居深宮,不問世事,可是其實張太後的手上,卻是掌握了不小的影響力。不說其他,單就李東陽、楊廷和等閣部大臣,安王、慶王、代王等大明手握實權的王爺,以及壽寧侯等貴戚,都是對張太後禮敬有加。如果不是張太後一心安養天年,不想幹預朝政,隻怕這朝爭之中,還要再加一個後黨了!
如果張太後支持劉瑾,那麼劉瑾諸多舉措,連李東陽都是無法幹涉,而張懋、朱輔,也會顧忌皇家威儀,張太後的影響,有所收斂。因此在傲徠峰之上,認為那天陰教右護法與那當年的孩子極可能有關的時候,劉瑾就想到了要來此借張太後的勢,讓她傾盡全力,支持自己。
隻是司禮監俗事繁多,離開司禮監的時候,就已經日暮西山,好在劉瑾本就是禁宮內官,倒也是能在禁宮繼續行走。可等劉瑾從司禮監到達慈寧宮的時候,已經到了掌燈時分,即便以劉瑾的權勢,這時候要麵見張太後,也隻能站在殿外,等候其他的宮娥為他通傳。
張太後與劉瑾關係緊密,倒也確實沒有讓劉瑾久候,不多時,就有宮娥出宮,引著劉瑾一路行進慈寧宮。轉轉折折之後,來到張太後的寢房門外,劉瑾恭敬的報名而入,進了這張太後的寢房。
“劉公,這麼大晚上的,你如此急切要見哀家,可是有什麼事麼?”張太後雖然已經是年逾四旬,可是卻保養得法,外表看上去,不過才三十歲出頭。此時若照往常,她本已經安寢,因此這會兒接見劉瑾,卻是穿著中衣,外麵罩著一襲頗厚的狐裘,此處又是暖室,倒也是不虞寒冷。
“回娘娘,老臣在泰山發現一些事情,與娘娘息息相關,因此剛剛處理完司禮監內務之後,就馬不停蹄來此,就是為了報告給娘娘知曉!”劉瑾輕輕彎腰行了一禮之後,就即站直身子,平視張太後,開門見山的說道。
“哦?泰山?還與哀家有關?”張太後聞言不禁皺了皺眉頭,她本也是生就了一顆七竅玲瓏的心,又與劉瑾打交道久了,對這老宦官了解極深,見這老宦官如此,心裏頭也是有一絲不詳的預感閃過。
“不錯!”劉瑾也知道已經夜了,自己不方便在慈寧宮久待,因此就說道,“老臣本在泰山公幹,卻意外發現了一名與陛下長相極為相似的人!”
“與陛下長相極為相似的人?這有什麼嗎?”張太後倒還沒反應過來,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張太後養尊處優許久,這些年來順風順水,雖然與正德不是親生母子,可是卻早已經有些淡忘了當年的事來,因此劉瑾這猛然一說,她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畢竟大明幅員遼闊,人口眾多,即便是相像之人,也不足為奇。
“太後忘了鄭金蓮麼?”劉瑾見張太後漫不經心,不禁輕笑著提醒道。
“鄭金蓮!?”張太後驚得一跳,莫名的看向劉瑾,看到他那眼底的意思,總算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問道,“你什麼意思?鄭金蓮的那個孽種不是已經死了麼?”
“當年的事,太後也是很清楚的!”劉瑾見張太後有些憤怒,倒是沒有驚愕,隻是淡淡的說道,“當年老臣手無縛雞之力,被那苗定山、馬風月挾製,奪走了那孽種!後來曹秋海奉命追捕,把苗馬二人打落大海,這娘娘應該比老臣還清楚啊!畢竟曹秋海可是慈寧宮的掌侍衛官,是娘娘的親信啊!”
“傳曹秋海進來!”張太後一聽劉瑾此言,瞬間反應過來,當即對外麵吩咐道,外麵自有宮娥應命之後,去找曹秋海前來見駕。
然後張太後才緩緩平靜下來,看著劉瑾問道:“劉公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哀家吧!到底是什麼回事!”
劉瑾拱了拱手之後,當即把在泰山之上的事,詳詳細細的都說給了張太後聽,然後還把張彩於洛陽廟會,巧遇“皇帝”的事,也都說了出來!及到最後抓捕,一無所獲等等,都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