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盯上顆長的不太旺的灌木,揪住它的尾部,狠狠的往外拽,它葉子半枯,但底座很大,枝芽繁多,拽下來後直接架到井蓋上麵,就是一個很明顯的標誌物。
若兮在旁邊很是擔憂,“穆木,你胳膊在流血,是不是剛才磨的啊?沒事吧?雨太大了,你還是別拔了。我們去商場物業找找,這畢竟是他們的管轄範圍,讓他們想想辦法。”
“這都快十點了,哪還有上班的。要不我先扒著,你去那邊麥當勞問問,找個明顯的擋板,最好是能反光的,這下雨露個井蓋太嚇人了。”
雨水漫灌在我的全身,我說話時嘴都張不利索,眼睛打的生疼,手裏的泥不敢去擦眼,若兮見狀,將傘遮在我頭頂,拿出白色的手帕幫我擦拭著臉上的水,她身上泛出一抹幽香,那一刻,我似乎感受到了她溫熱的體溫,她什麼都沒說,隻是用力摟了摟我便轉身去了麥當勞。
看著她的背影,我的心一陣悸動,跟怎樣的人在一起,就會變成怎樣的人,過去的我,雖然人不壞,但也不懂什麼大道理,隻要自己利益不受損就不會多考慮別人。而現在,我竟然本能的要冒雨去製造井蓋標誌物,雖然有點狼狽,而且是以破壞綠化為代價,但我相信,自己這種做法是感動了若兮的。
不管怎樣,我沒有隻想著自己。
埋頭繼續拔,終於,在我磨破第三根手指後,整個灌木的根係都被我拔出了,尼瑪,真是夠重的,我抱著它來到井蓋前,此時一輛車正要從停車位往外倒,眼看就要倒進井蓋了,我著急衝過去,大聲喊著,或許是雨天的緣故,門窗緊閉的車主根本就聽不到,兩米、一米,還有不到半米,右後側的輪胎就要壓進去了,直徑足有八十公分的井蓋,這輛卡羅拉要是紮進去的話,肯定會蹲壞大架的,而且,好像後排座還有個孩子,如果真落進去,後果不堪設想。
情急之下,我沒了辦法,直接就將手裏的灌木砸了過去,咣一聲悶響,帶著大量土渣的灌木狠狠砸在了卡羅拉的後備箱上,也就在這時,車主終於發覺了什麼,停下了車。
此時,他的右後輪距離井洞已經不足五公分,甚至已經有三分之一的輪胎是懸空的了。
轟!
真是太可怕了,我著急跑過去,而車主下來後就是一聲咒罵,穿著白色的襯衣、黑色短褲、帶著黑框眼鏡,身材勻稱,看著應該像公務員,“你特麼的煞筆嗎?草,扔的什麼東西!”
他衝著我就過來了,我真想給他罵回去,但車懸在那,危險並沒有完全排除,我指了指他右後輪的地方,說道,“你自己看看,我喊你,你聽不到,我不這麼提醒你,你已經掉進去了。”
他這才彎身看了看,臉當時就白了,他心裏很清楚我此舉的重要性,可以說是我救了他。
我以為他起碼會轉過臉來對我說聲謝謝,然後一塊幫我把灌木放入井洞中,但沒想到,他猶豫了半天,說道,“嚇著我孩子這責任我就不追究了,這麼著,我的後備箱、後尾燈、後保險杠都受到了波及,你拿個錢吧。下雨天你也不容易,五百塊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