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項目，這是個誤會。老頭傷的不輕，咱有什麼事以後再說。我帶清豐來道歉。但現在得送老人去醫院，行吧？”
我來到劉暢修麵前說道。
“恩，沒問題。”
出了工地後，趙清豐剛上車就衝著副駕駛的我甩了一句，“係好安全帶。”
我還沒準備好，但他已經開著瑞納搜一下飛出去了，沒想到這小排量的韓係車竟也可以開的如此順暢，車速始終保持在八九十邁，這在市區裏絕對算高速了，離最近的是鴻港醫院，上次若兮做闌尾的那家醫院。
後排躺著的老頭強忍著疼，一直沒說什麼，我刻意撇了他幾眼，跟趙清豐還真有幾分相似，就是瘦點、黑點、矮點，我無法理解，這怎麼可能是一對父子，雖然清豐也不富裕，但老爹應該不至於是撿破爛的吧？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沒好意思問，隻想著私下裏跟清豐談談。
很快就到了醫院，我倆帶著老頭一路做了各項檢查，右腿多出骨折，老人年齡大了，骨質疏鬆，骨頭也脆，摔一下太容易骨折，但好在還沒到粉碎性的程度，醫生說打上石膏後好好養，最多兩個月就能好。
趙清豐隻是扭傷了腳踝，買了一包膏藥、雲南白藥、冰敷袋就完事了，他劃傷的地方也進行了簡單的消毒包紮。
給老頭辦了住院，手術完住進去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
老頭一直在輸液，我讓清豐把他媽叫過來，他猶豫了半天，才告訴我說，老媽的身體連自己都照顧不利索，我又讓他叫媳婦，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想跟我借錢，先請個護工。
我看他心裏有話，便丟給他一張銀行卡，“這裏有三萬，你先拿著用，你覺得怎麼好怎麼來，別擔心錢的問題。”
他對我很感激，著急請了護工，又去給老人打了小米粥，中午折騰的都沒吃飯，他在醫院食堂弄了些肉包子和豆漿，我倆在走廊盡頭的吸煙室邊吃邊說著話。
剛開始他難以啟齒，後來我一番詢問，他才說出了詳情，“老媽早年就身體不好，後來得了怪病，每到下雨陰天的就瘋狂的撕喊，砸東西。我和老婆剛結婚的時候還一起住在村裏的磚瓦房，後來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老媽犯病了，誰都攔不住，她抓著我媳婦就是一頓暴打，邊打邊罵，她力氣很大，平時也在田裏幹活，自己能抗一百多斤的糧食，媳婦被打的很慘，老爸沒辦法，要捆起她來，她拿起剪刀就要捅人，我們著急躲開了，她撕喊一聲就衝出了屋子，我和老爸找了一夜也沒找到，後來才知道，她跑到了田裏，把隔壁一戶包產地的閘給打開了，渠裏的水全都放到了地裏，把人家五十多畝的地全給淹了，那戶人家很有錢，平時老欺負我家，老媽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那麼多戶的閘都沒動，唯獨動了他家的。老媽在爺爺奶奶留下的土屋裏待了一晚，那房子是村裏的老屋，爸媽結婚的時候都在村西邊蓋的磚瓦房，爺爺奶奶去世後，那一片老屋就沒人住了，大概也就幾十戶吧，年輕點的都搬到西邊蓋了新房，老人們在土屋裏自己生活。這事鬧的很大，包地的非要把老媽送到派出所，雖然她有精神問題，派出所沒法接收，但老爸還是怕，怕她被欺負，最後答應了人家的條件，賠了小二十萬。那是我家積攢了十幾年的積蓄，結婚的時候媳婦一直想去縣裏買個樓房，老爸一直說沒錢，讓我們先跟他們一起住，其實他私下裏跟我談過，說這二十多萬肯定是給我留著的，但他想看看這媳婦到底穩不穩當，他感覺媳婦不是太過日子，讓住兩年觀察觀察，然後那二十多萬他還想錢生錢，暫時放到鎮上他表哥的輪胎廠裏，一年利息就有四萬多，放上兩年本金就能突破三十萬了，到時候就算分期買房，我的壓力也會小很多，卻沒想到，錢還沒放過去，就出了這樣的事。賠了錢後，原本就被打的媳婦大發雷霆，說我們一家人騙婚，明明有錢，非說沒積蓄，吵著鬧著要跟我離婚，其實，我也看出來，她不像個居家過日子的，跟她的感情不是太深，她是我高中同學的堂妹，一次同學聚會時認識的，剛開始覺得蠻好的，跟鎮上、縣上同學相比，她算時尚的了，挺開朗的，但後來發現，她不懂付出，不知道孝敬父母，有什麼好處都可勁把自己家扒拉。鬧這事的時候，媳婦已經五天沒來好事了，那兩天我倆一直琢磨著是不是懷孕了。事情鬧到這份上，老爸也顧不得了，跟她解釋了幾遍，她不僅頂嘴，還出言不遜，說老爸是老騙子，我是小騙子，我媽是死瘋子，打成她那樣。我決定離婚的時候，她卻拿著兩道杠說自己懷孕了。我剛開始也沒當回事，懷了可以流，有什麼大不了的，她這樣看不起我的家人，我家已經夠慘了，還要在傷口上撒鹽，這樣的女孩不要也罷。但老爸得知後，卻堅決不同意我離婚了，說我家兩代單傳，孩子必須要，就算他和老媽吃糠咽菜、砸鍋賣鐵，也得滿足媳婦的要求。就這樣，他把我們住的磚瓦房賣了，連同他種了十幾年的沃田也租出去了，湊了十多萬買了現在住的那套房子，交了首付。老爸原本打算回爺爺奶奶的土屋先住著，修繕一下也能住人，但老媽的病沒有好轉，金元這邊有家醫院說可以慢慢調養，有治愈可能，他就帶著老媽來了金元。因為沒有其他生存技能，他隻能是騎著三輪車到處收破爛，在城郊弄了個破院子，買了個二手板房，和老媽住在那，老媽也奇了怪了，自從住在了破爛院裏，她一次病也沒犯過，就喜歡在院子裏幫老爸分類收回來的垃圾，塑料瓶、啤酒瓶、飲料瓶、箱子紙等全都歸納好，然後再轉手賣掉。（劇情需要，純屬虛構，切勿對號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