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桂花姐已經哭的泣不成聲,她蹲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哭的像個被家長遺棄的孩子,我毅然蹲下身,一把摟住了她,她似乎清醒了許多,伸手向外推我,“穆木,穆木,你別,別這樣。”
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鬧成這樣,我以為我會桂花姐會保持一輩子這樣的地下狀態,可沒想到,就因為一次普通的口角將事情徹底推向了高峰。
若兮顯然也沒想到我和桂花姐會有如此深厚的情誼,她不可置信的搖著頭,哼道,“穆木,我今天才算看清楚你的真實麵目,藏的夠深的啊。你可真是無孔不入。”
話落,她就扭身上了樓,步子很重,踏的樓梯硜硜作響。
老媽猛的拽了我一把,“你給我起來,起來!”
我重心後仰,差點坐在地上,我抓住座椅,勉強站起身,挺直了胸脯,喝道,“幹什麼。能不能好好說話?別像個潑婦一樣。”
說到“婦”的時候,我有點後悔,底子明顯不足,但還是順著說了出來,這畢竟是我的媽媽,我怎麼能如此無禮呢。特別是老爸去世之後,我對待老媽一向是很尊重、客氣的,我不想讓她感到孤苦,可麵對她如此專橫、強硬的態度,我也很氣憤,桂花姐已經夠可憐的了,她憑什麼還往人家的傷疤上撒鹽呢。
桂花姐的意思表達的不夠明確嗎?她隻是說,願做我最後的港灣而已,如果我實在沒人要了,沒人疼了,她才會毫無條件的接收我,照顧我。
多好的女人啊,可老媽太要強了,太想讓我出人頭地了,在她看來,如果我找個大我十歲的農村寡婦,一定是完蛋了,穆家沒指望了,我的人生算是毀了。
人之所以敏感,就是因為對生活的極度不自信,老媽太怕我在金元吃虧了,我一個沒爹的孩子,如此現實的社會中,誰會額外照顧?
不被欺負就不錯了。
我能理解她的想法,她不想讓我走太多荊棘的彎路,想讓我直接上高速,瞬間輝煌騰達、坐享人生巔峰。
但她這樣的拔高,其實是有點本末倒置了,她至今還不明白一個人成長的真正裏程,這都是有自然規律的,過早的拔高,隻會讓地基塌陷的更早,隻會讓絢爛的櫻花隕落的更快,我希望有屬於自己充實、激情、充滿挑戰的人生,而不是像傀儡一樣的依附女人去享受安逸。
這不是裝比,是對自己的態度。
八點鍾的太陽,迎接的是光輝,不是餘陽。
老媽愣在原地,嘴巴張了幾張,硬是沒說出話來,我一個“潑婦”,徹底將她罵醒了,她的心應該是極度失望的,為了張桂花,我得罪了若兮,更得罪了疼我、愛我的老媽。
我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對的,但我不後悔,哪怕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