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帥,他最近一直在追我,知道了我家裏的事後,讓他爸去我家裏送了二十萬,說那是彩禮錢,等到我大學畢業了就結婚,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我爸在家收了那筆錢,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我媽在醫院每天都要花去幾千塊錢,這對我們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你知道的,這筆彩禮錢無論是在你們張家村還是我們萬全村都是首屈一指的,甚至是有村史以來的最高值,我雖然一直討厭那個張帥,但聽說他為了說動他爸爸拿出這筆錢,在家門口跪了一天一夜,直到淩晨雞打鳴的時候,他爸被張帥治的沒辦法才答應了。”
張曉婷的話就像拿了把匕首在我心口來回刮淩一般,我的血肉被一刀刀的劈開,傷口外綻著,鮮血橫流,我能感受到,那一刻,我站在窗邊,幾近昏厥。
扶著窗戶,我才勉強站住,不敢相信的歎道,“你爸怎麼這樣?這不等於賣閨女嗎?”
“我也想開了,為了我媽,我可以犧牲,而且嫁到他家也不錯,他爸是村長,家境殷實,而且張帥看起來是真心喜歡我的,這段時間他每天都來班裏看我,陪我去縣醫院照顧我媽,每天都會給我一些小驚喜,總是想著法的逗我開心,我已經習慣了他在身邊,所以......”
張曉婷略帶著幾分笑意,這讓我更加確定了,她對張帥已經開始產生依賴了。
沒想到,這個從小跟我一起玩到大,處處壓製我,欺負我,在村裏跋扈囂張到頂點的小霸王竟然也喜歡上了張曉婷,而且用情如此之深。
難道就注定我一生都要被他欺負嗎?在學校裏他詆毀我,罵我,挑釁我,我實在忍無可忍,跟他決裂。他翻臉不認人,轉頭就求他把我家房子給收了,他這個村長在村裏幹了二十多年,根基極深,他們張家在張家村的勢力是最大的,其他姓氏的家庭加起來也沒有張家多,所以無論是投票選舉還是舉手表決,以張有才為首的張家永遠是張家村的翹楚,我們即便有再大的怨憤也發不出去,沒人敢杵這個眉頭,頭幾年有個姓袁的外來戶因分地不公的事,把張有才告到了鎮上,結果沒想到,鎮上的領導跟他蛇鼠一窩,不僅沒有歸還袁家被占的良田,反而直接將他家在張家村除名,袁家種的幾十畝優質棉花一夜間被渠水全部淹了,查不出凶手,但大家心裏跟明鏡似的,都知道是張有才派人幹的,但沒有證據,有什麼用?袁家自知在張家村是不可能混下去了,隻得卷鋪蓋灰頭土臉的去南方打工了......這些破事,在村裏還有很多很多,總之,有人說,張有才家裏的錢比全村二百多戶人家加起來的都要多,這可能有點誇張,但他家頂幾十戶人家的家底還是有的,拿出個二十萬彩禮錢,雖然對他家也是一筆不薄的錢款,但也不是什麼難事。
“你怎麼能這樣!我沒想到你是個鑽到錢眼裏的女人,難道就為了這二十萬,你要搭上自己的一生?”
我雖然能理解她家在這種境況下接受這筆錢的無奈,但我聽不得張曉婷對張帥那種混蛋的好感和信任,她怎麼會接受這種人呢?
我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如果她真的有合適的意向,能找到幸福,我絕對不會攔著,我也沒有資格去阻攔,但她竟然要跟張帥在一起,他除了有錢,還有什麼?而且他的錢都是他爸搜刮的民脂民膏,是建立在全村百姓的苦難之上才獲取的,這種錢難道花著就不心虛嗎?說不準哪一天他爸就會被實在忍受不了的百姓當街砍死,到那時候,張帥就是個行屍走肉,社會的寄生蟲,他什麼都不會,什麼都幹不了,好高騖遠,手高眼低,離了他爸的庇護,他在村裏將寸步難行,舉步維艱,養豬都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