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內,鏡中人,著一身淡米色絲質衣裙,墨黑的發簡單地挽成髻。一支碧色雕鳳玉簪藏身於發,探頭張望。如花樣豔麗,若月般莫測的麵容透著一股清純。素顏襯墨發,墨發掩素顏。白皙的臉沒有絲毫的胭脂印染,兩頰白裏透紅,略顯嬌羞,帶著自然的粉飾。精心編織的紅繩串兩個鈴鐺套在腕間。一黃一籃的鈴鐺微微作響。
“公子,姑娘在你出去後打著哈欠便睡著了,彩倩憑自己感覺給姑娘裝扮。不過待醒來,才知姑娘不喜這些重物,所以卸了妝……”彩倩忽然覺得自己的話特沒說服力,坐著都能睡得這麼沉,古今少有啊!若不是親眼看到還真不敢相信。不過眼前這個人兒,索然無味的裝扮在天生的優雅下更顯高貴,跳躍的眼神露一份活潑。恐怕仙女也不過如此吧!
“坐著睡覺?”溫離憂回神,不由驚訝,“睡了那麼久還能繼續睡,你屬豬的嗎?”
“我沒睡飽嘛!”風鈴揉著蒙矓的睡眼,一副楚楚可憐可憐的模樣,“人家的早餐呢?”
溫離憂給彩倩使了個眼色,對風鈴說:“看來你不屬豬,而是豬的化身。”
“人跟豬豬一樣,餓了就吃飯、困了就睡覺,本質是沒什麼差別的,反而豬豬比人隨心、隨性。我倒是覺得豬豬跟某些人比,簡直可愛多了!”風鈴用「不用找了,‘某人’指的就是你」的眼神看著他。
饒是再怎麼笨的人也明白風鈴的所謂。溫離憂聰明地無視了風鈴的話,道:“吃你的飯吧!再不吃就變成午飯了。不過,我倒是不介意你為我省下一頓飯……”未講完的話在口中溜回,因為溫離憂石化,因為……
“唔,餓死我啦!雖然這飯菜沒我做的好吃,不過勉強接受就是啦!現在可顧不上這麼多!”風鈴狼吞虎咽的同時話語依然清晰,真是奇跡啊!
不知為何,溫離憂覺得風鈴如一朵未經世俗汙染的雛菊,開得清和淡雅。她綻放希望,盛開幸福,描繪未來的美好。憐愛、珍惜湧上心頭,他的腦海忽的浮現一個熟悉且陌生的念頭:希望這竹林下院是他和他今後的歸宿,隻有她和他的歸宿,能夠原來凡塵、安度此生。像是千年的夙願在心中紮了根。
隻是,如此簡單的事兒有誰能真正辦到?幸福是這麼的近,又是那麼的遙不可及。竹林雖是一片淨土,但有著太多的平淡。誰知她的心思?
唇張了張,嘴邊的話在寂靜中匿跡。
屋簷的風鈴清脆,乳白色鴿子收翼,在窗口駐足,“咕咕”聲渾濁。彩倩從鴿子腳上取下一張薄如蟬翼的紙,遞給溫離憂。
埋頭“樂吃”的風鈴隻抬頭看了眼鴿子,並無多加理會,繼續吃。忽然,似想起什麼,說:“離憂,咱們晚上吃烤鴿子吧!我保證讓你大飽口福。”風鈴盯著鴿子,兩眼大放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