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臨城下之際,劉岑還有心思同慕容連鐸對弈,慕容連鐸的生母是大易國人,故而他生得像大易國之人,與南疆人有些不同。
他一直在南疆忍辱負重,自小被南疆王妃和大哥慕容連徹迫害,過的日子都不大舒服,前年母親被王妃所殺之後,他就準備起兵造反,至今年慕容連徹對其動了殺心,慕容連鐸忍無可忍,一舉發動內戰,南疆王沉迷於女色,後宮妃嬪萬千,朝堂之事都交給了長子連徹,對次子不大關心,至長子死於內戰,南疆王才集結兵力要追剿次子連鐸。
慕容連鐸手中三萬精兵皆戰死,他孤身一人逃竄到安南郡,尋求庇佑。
二人在房中對弈之時,外頭親兵來報城外一個少年郎請求入城。
劉將軍唇色有些白,緩問:“何人?”
親兵答:“姓徐名貞。”
劉將軍驀然抬起頭,怔怔看向麵前的虛空,對麵的慕容連鐸問:“可是將軍的相識?”
他猛然起身,扯動了胸膛的傷口有些疼,又單手撐住幾案,慕容連鐸看劉將軍反應很奇怪,聽他大喊:“快放她入城。”
城外到處都是敵兵,她很危險。
親兵即刻領命離去,劉岑不大放心,對慕容連鐸道:“殿下,本將有要事,先行一步。”
慕容連鐸未來得及回答,他便大步走出房間,拾級而下。
是什麼樣的人,讓他急不可耐要去見?
以柔在城門外等待了半刻鍾,才被放行,入城之後她依照士兵的指示,策馬朝前行去,劉將軍在城中心的府衙內,原先的府衙現在是臨時指揮部。
寬闊的街道上傳來馬蹄聲,他加緊了步伐,一個瘦弱的少年郎騎在馬上,於他麵前勒馬停駐,她高高在上,縱然穿著最尋常的百姓衣裳,頭發因為長途奔波而淩亂不堪,也擋不住傾國的容貌和高貴的氣質。
劉子嘉一身寬袍立在前麵幾步路之遙,抬首看向馬上的少年郎,少年郎亦是看見了他,她從馬上一躍而下,差點跌倒,她落入了劉子嘉的懷抱中。
以柔扶著他堅實的臂膀穩住自己的身形,擠出一絲笑:“我以為看不到你了,你還能走,是不是受傷不重,很好很好,張策那個混蛋騙我說你快死了,我趕著來瞧你最後一眼呢。”
他將人從嘈雜的道路上帶到重兵把守的府衙之中,張旻上前一瞧三郡主來了,目瞪口呆之際,得了吩咐趕緊去打熱水給三郡主沐浴。
以柔入了他的房間,四下打量一番:“這地方和燁城差不多,還不錯。”
本以為戎馬征戰都要睡在帳篷裏,原來他還有房子可以住,倒是舒服了些。
他將門關嚴,回身握住以柔的手,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以柔穿了一身破爛的灰布衣裳,頭上綁著黑頭巾藏起來烏黑亮麗的長發,臉上灰蒙蒙的全是汙漬,他道:“你從安東郡過來的?”